第510章 归家点滴
“原来…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程予初无疑是震惊的。
而刘春凤和姜大妮则是从方才村口听到的言语中回不过神，想着确认。
姜二妮和姜三妮等一直围绕在姜玥三人左右，看着他们可有受伤。
姜家的小院儿热闹纷纷、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让缓缓下车的陈莲好生羡慕。
也就在这时，所有的姜家人方才注意到了她。
“这位是谁？”姜二妮先是询问。
陈莲有些拘束，姜玥走近后，解释道：
“她叫陈莲，是我参军途中救过的姑娘。”
“陈莲见过老夫人，见过众位姑娘，小公子，小小姐……”陈莲忙仓促见礼。
“姑娘，不必拘束，叫我奶奶就成。”刘春凤慈祥笑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不免询问陈莲一些过往。
知道她全村被屠的事情后，所有人也不禁同情起了面前的姑娘。
而陈莲，因为刘春凤想到了自己奶奶，不免黯然神伤，难过不已。
“四妹妹，你脸怎么了？”这时，姜二妮惊慌道。
所有人方才只顾上姜玥和林果等人，这才注意到了姜四妮脸上的伤。
“谁欺负你了？”姜大妮惊问出声。
“没谁，是我自己……哎呀，我没事。”面对所有人的视线，姜四妮帕子遮面，最后跑去了自己房屋，准备照照镜子。
留下的姜城面露歉意，
“奶奶，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四妮。”
“阿城，你刚归家，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呢。”刘春凤只想着，待会儿好好询问过程。
“我今日去看了生母……都怪我，若是我能第一时间发现四妮就好了。”姜城道明了事情缘由。
这件事情，姜玥等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如今姐姐们听后，真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怪四妹妹今日出门走的太急，她若是晚一点儿出门，就能恰好遇见小六，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刘春凤知道了事情全貌，也不会怪罪姜城。
姜四妮当初成亲，她就已经了解过姜城的家境，也知道这孩子过得不容易，她也就一直未曾询问过姜城的原生家庭。
此刻，姜城能够平和的将这一切事情都讲清道明，就说明他走出了过去阴霾。
“阿城，你也是无心的，莫要再自责了，往后和四妮好好过日子。”刘春凤只希望家里的每个人都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因为小六和孙女婿们一起归家，她想着孩子们都饿了，也到了饭点儿，该吃饭了。
……小院儿内，一切都是家的味道。
姜二妮和程予初已经身在灶房，摆动着餐桌上的各色餐具。
姜大妮和林果一起将饭菜上桌，姜三妮和沐衡一起摆放餐椅。
姜城看了眼照镜子的姜四妮，又望了眼正被孩子们围绕的姜玥，最后走向了一众孩子，寻了一番，最后目光方才锁定在了蓉儿身上，脸色多了动容。
这就是他的女儿。
爱女长得像四妮，也像他。
“小叔叔为何就成了小姑姑？”五岁的姜霖之仍旧不解，遂打破砂锅问到底。
还有他的亲弟弟睿儿、姜二妮家的莘儿、琛儿，姜三妮家的欣儿，姜四妮家的蓉儿全都围着姜玥转。
众孩子当中，也就姜霖之认识姜玥，其余皆不认识。
他们对于今日归家的众人都很陌生，这会儿围近也全都是因为孩子们的好奇心。
姜玥又能怎么解释呢，毕竟都是些孩子们。
“蓉儿。”姜城靠近了小女儿，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
寻常这样的笑容，很难出现在他的脸上。
“嗯？”小蓉儿后退一步，就被姜城抱在了怀里。
“蓉儿都长这么大了。”
“放开我。”小蓉儿不悦挣扎，小脸皱做了一团。
姜城无奈，只好将小蓉儿放到了地上。
想讨好女儿，奈何这小蓉儿根本就不给他半点儿面子，早就跑向了屋内，去寻找姜四妮。
最后，夫妻二人拉着那一直紧盯着姜城的小蓉儿也去了膳房方向。
晚膳开始，气氛祥和，刘春凤一个劲儿给姜玥夹着她寻常最喜欢的饭菜。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光洒在姜家的饭桌上，仿佛为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奶奶的嘘寒问暖，姐夫们边饮酒边诉说着战争点滴，再加上孩子们的欢笑声，还有姐姐们追着孩子跑的画面，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生活画卷。
晚饭毕，陈莲跟随姜家的姐姐们一起收拾碗筷，即便姐姐们说她舟车劳顿也坚持照做。
院中一角，刘春凤听着周围的欢笑声，脸上沉浸着久违的宁静与安详，不禁拉着姜玥，又一阵嘘寒问暖。
“小六，你见过当今陛下吗？”
姜玥回道：“见过。”
“方才村口的传言都是真的吗？咱们清禾镇的少年将军，真的是你吗？”刘春凤想着，若真如此，姜家的门第，直接高升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因太过意想不到，刘春凤现在还处在混沌状态，总觉得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有些不真切。
没错，她此刻不敢确认姜玥的身份。
原本她还在羡慕，是谁家的爹娘这么有福，培养出了一名少年将军。
“陛下没有治你的罪吗？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刘春凤从未想过她家小六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若早就知道姜玥是小六的身份，怕是夜不能寐，各种担忧。
“没有。”姜玥从身上掏出了那枚免死金牌，
“这枚金牌，是小六用军功换的。”
“军功换的！”刘春凤接过金牌，一手抚摸着上面的字，双手不住颤抖。
以往将军陛下这样的称呼在她眼中，那可是高不可攀，且此生都无法触及的人物。
而清禾镇出现的少年将军，竟然真的就是她家小六。
她咬了咬手腕，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免死金牌！”这也就是说，她家小六无论犯下何等重要的罪责，都会免去一死。
她家小六太有出息了！
“小六啊，奶奶想听听你的故事。”
终于，小六全须全尾的站到了自己面前，刘春凤余生也能安然度日。
姜玥看着奶奶新添的白发、望着她那佝偻的腰身，脑中回忆的是儿时，自己被奶奶背在背篓，田间锄地的一幕、以及其他的点点滴滴，不禁心底泛酸。
“奶奶，我自上次离家，就和五姐要一起留在了皇城……后来又因陛下授命，再返边关……还去了西宁一趟。”她应奶奶要求，依旧是报喜不报忧。
“小六原来去过这么多地方。”姜玥虽语气平和，说的简单，但刘春凤还是听出了刀锋血雨。
“你姐夫们呢，他们一直都跟着你吗？”
“姐夫们也很有上进心。”姜玥道，“大姐夫乃军中校尉，三姐夫已经是临都守将了。”
话落，不远处姜大妮等正朝奶奶和姜玥走近的姐姐们震惊中带着喜色。
此刻，林果、沐衡、姜城，就连程予初都跟着走近。
而孩子们早就被陈莲带着，去玩鸡毛信的游戏了。
“真的吗？”姜大妮仔仔细细再次将林果看了一遍，
“你是军中校尉？”
但是校尉是个什么军职，她还真不知道。
程予初震惊的同时，还不忘夸道：“大姐夫，沐衡，没想到你们这么上进。”
他是真没想到，林果和沐衡参军一趟，能有如此功勋。当然所有家人亦没有想到。
“沐衡，你是……将军？”姜三妮又惊又喜，今日的一切都太过虚幻。
沐衡面对姜玥那抿唇浅笑的眸子，对姜三妮补充一句，
“三妮，我和大姐夫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小六提拔。”
姜玥：“三姐夫，你们是靠自己的努力。”
“将军？小六提拔？”刘春凤诧异。
姜二妮和姜三妮等需要缓一缓，今日得到的消息委实难以置信。
最终，姜四妮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么说，我们的小六比姐夫们还要厉害！”
面对家人的认可，姜玥回想到了前世种种。前世的她，从未和任何家人分享过任何获胜的喜悦。
“那当然。”林果想说，小六处处要强，强过他所认识的每一个男儿。
见姜五妮走来，他还不忘继续道：
“对了，五妹妹现在，可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都城的生意都被她做的头头是道。”
“是吗？”这一点儿，刘春凤还真没想到，姐姐们亦没有想到，不禁拉着姜五妮一阵询问。
姜家人都这么有出息了？奶奶和姐姐们听着这话，那是一个比一个表情丰富。
对此，姜五妮也简单诉说了都城的生意：
“也多亏了小六的人脉。”若没有小六，她如何会有粮铺的生意可做，更不会结识赵崇墨和赵崇宇。
不过，总归是皇家的生意，姜五妮想的是，要做姜家的生意。
“原来，我们小五和小六都这么厉害！”姜大妮笑着赞叹。
姜二妮道：“大姐和三妹一个是校尉夫人，一个是将军夫人，都好厉害！”
“我们以后，也想跟着小六见见世面。”姜二妮已经在憧憬着美好未来。
“小六，往后再去都城，也带上我们。”
姜玥肯定颔首，看向了奶奶，
“奶奶，等来年春日，天气暖和了，小六带你去看看繁华的都城，带你颐养天年。”
刘春凤犹豫了一瞬，望了望村口，姜家祖坟的方向，强忍住了发涩的眼眶，
“好！”
见奶奶颔首的那一刻，姜玥笑了，所有的姐姐姐夫们也跟着笑了。
“我们可都是小六的姐姐呢。”姜四妮勾着唇，
“二姐，你很快就是举人夫人了。”
说罢，她看向了姜城，
“你呢？”
姜城低下了头。
“我……”
听着姜玥和两位姐夫一个比一个厉害，他难以启齿。
“阿城，好容易回来了，咱们去外面散散步。”姜四妮拉过了姜城手臂，往院门跑去。
期间，她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
二人这刚一出院儿，院门口便多了不少的村民，全部是因为姜玥今日归家，前来探望的。
路上，姜四妮和姜城并排走着，心底跟吃了蜜一样甜。
她不管姜城有没有功成名就，只要他平安回来。
村里那么多男儿都没能回家，所以姜四妮很知足。
村口的老槐树旁，月光下倒映着二人那拉长的身影。
姜四妮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当初她和姜城刚刚认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