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这句话让程筠头皮一麻，下意识反问道：
“南姐你说什么？”
符南栀的脸色却看起来很稀松平常，恍若在问她吃了没似的。
她以为程筠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程筠听清了，只是一时间脑子太乱，思绪如雨点一般往外迸溅。
她只好再问一次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她为什么这么问？’
从赴约开始程筠就一直有种怪异感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刚刚这句提问一出，心中的怪异感顿时到达了顶峰。
‘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这不是在答题，没有完全正确的答案。
电光火石间，程筠想到了雨打窗棂的那晚，父亲程天惟的话语犹在眼前。
她选择遵从内心的决定。
伸手将垂落的发丝别至耳后，程筠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远处百无聊赖的沈易。
回过头她清丽的脸庞浮现了些许笑容，语出真心，
“南姐，我也不瞒你。”
“好感肯定是有的，毕竟....他救了我一命。”
“可好感不一定非要落到实处....”
一番话程筠除了最后这句话是专门对符南栀说的，其余都是真心话。
符南栀听后摆摆手，对程筠的说法昂了昂下巴，
“你不用解释，这很正常啊。”
“英雄救美嘛....我懂得。”
符南栀安抚着程筠，没有一点介怀的模样，似乎对沈易的行为竟然有些骄傲。
程筠慢慢放下心来，为符南栀拿了个款式的衣服作为参考。
这个话题就被轻松的揭了过去，两人都没有了下文。
符南栀拎着个衣架在手中，心里却想的是其他事，
‘有好感就好办了。’
这个问题符南栀也不是随便问的，是经过多方铺垫确认她才问出口的。
先有查档案怀疑心思，后有同时找住址相遇，再有雨棚里的闲聊铺垫，加上最后的邀请试探。
不然换个人被如此突兀的发问，要么会有被骤然戳破心思的尴尬，要么就是心生防备的糊弄过去，难以得到真实的答案。
她符南栀可不是笨蛋！
大部分时候有沈易在旁边，她只是懒得思考，当真正需要动脑子的时候，她也不虚任何人。
‘那这第一步就达成了！’
无论心底转过了多少心思，面上符南栀始终笑语盈盈。
她持着衣架转过身对沈易那边喊道：
“老公，快过来试试这件。”
休息区坐了好几个人，沈易也是其中之一。
这边几个男人，不是等媳妇的就是等女朋友，无聊中一来二去也就胡侃起来了。
聊天不可避免的就会聊起在场的人。
符南栀和程筠如此相貌，两人早都被整个二层的人看在眼里，刚刚私下里还议论呢，以为是什么网红明星。
这一声老公叫的人心碎，没想到名花已经有主。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难受，最难受的是有人起身答应了。
“诶，就来。”
沈易打了个招呼在几位男性家属中起身，毕竟大家都是受苦受难的同道中人。
看着他起身几人瞪大了双眼，
“不是，哥们.....”
“……”
“嚯，兄弟....牛！”
末尾的兄弟竖起大拇指，佩服的不行。
看着几人瞠目结舌的模样，简直是最高的赞赏，即使是沈易也有些飘然，徒生出一种自豪感。
“各位坐着，我先过去了。”
沈易这一过去，两女一男的配置还挺惹人注目的。
这家店的做工考究，标价不菲，随便一件衣服可算得上是奢侈品了，二楼逛的人不少真正下手的却没有几个人。
把衣服塞到沈易手里让他去换，符南栀继续挑选着。
让她给自己买她犹豫半天，但是给沈易买就觉得这也合适那也合适，哪一件穿上了不买都亏。
这边沈易换好了，符南栀凑过来帮他把背后的褶皱捋平。
沈易拽着衣摆照镜子，不得不承认女人挑衣服的眼光就是胜过男人百倍。
换上了之后就是不一样。
“好看吧，你身上这件还是竹筠选的呢，眼光独到，还不谢谢人家。”
符南栀走到镜子前，歪头靠在沈易边上笑道。
这沈易倒是没想到，他以为程筠今天是纯看符南栀的面子才会赴约的，闻言转头过去轻声道谢。
程筠一听不去看沈易，只是摆手推脱说着：
“南姐你瞎胡说什么，这哪用道谢，又不是我付的钱。”
“咯咯咯.....”
符南栀捂嘴笑着，在程筠耳边悄声道：
“你要想你就送一件嘛，我又不拦你。”
程筠哪里敢信，以为她在开玩笑，只是一个劲推脱。
“行了，差不多可以了吧。”
沈易调整了下衣领，感觉应该可以了，这些完全够穿了。
衣服再好看，买多了也穿不完，他觉得没必要。
符南栀不依，她好不容易能逮到一次机会，自然要狠狠的打扮沈易，闻言摇头拒绝，
“这才几件，还没完呢。”
说着她揪着沈易的后领示意他可以脱下来了，
“你呀，今天就好好的做我们俩的提线木偶吧~”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让身旁的程筠偷偷瞄了眼穿衣镜中的沈易。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顿酷刑是难逃了，沈易就在这男装区的更衣室出来进去。
重复着换衣服，照镜子，被点评，再换的过程。
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被母亲刘慧娟支配的恐惧。
终于，在手中又增加了四只购物袋后，来到了结账环节。
沈易买单都抢不上，符南栀独断专行，就连程筠都有付钱的资格，就他这个受益人没有。
结结实实的一碗软饭喂到嘴边了，想不吃都不行。
沈易只能无聊的站在一边等待，思维发散开了。
预想中的狗眼看人低没有，导购十分专业，无论你要什么款式，买不买她都始终笑脸相迎，丝毫不觉得厌烦。
自然谈不上势利眼。
同样的欺男霸女的恶少也没有，共同坐在一块的几人，大家都很有素质，发现后均是羡慕、惊讶的情绪，少部分有些嫉妒，但都很好的掩饰了。
典中典的打脸情节也是没有的。
就连最有可能的尬比攀比环节也没发生，最近经济形势一般，老板包养小三现在也倾向于送假包了，更别提与陌生人比拼财力了。
沈易胳膊上挂满了购物袋，跟个人形立牌似的戳着，等待着两女买完单出来。
他目前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坐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