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个猖狂的笑声在上方响起,“没想到也有散神期修士在我面前像蠢猪一样滚来滚去的一天,真真大快人心。”
这个声音是之前那两个女声中的一个,不是那个黏腻的妖媚女声,顾绣蹙了蹙眉,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感觉有人走到自己等人面前,顾绣努力在网中稳定了一下身形,朝上看去。
一个圆滚滚的身体渐渐在自己眼前展现,再往上去,是圆滚滚的脖子,圆滚滚的脸,和那脸上得意又猖狂的笑。
这一看,顾绣吃了一惊,立刻垂了头。
竟然是袁圆,枫城袁城主唯一的女儿,仙水城何大公子的原未婚妻。
自从天斧山那一战后,袁城主陨落在郁琉璃手中,枫城副城主田颂带着袁圆逃走,顾绣几乎将这些人和事抛诸脑后,哪里能想到还能再见到袁圆。
当初自己是跟着何城主一起的,勉强算的上是何城主的人,只不过他们这些随行修士一般不太引人注意,也不知袁圆当初有没有注意到她。
但愿没有,当初的袁圆,就是个不讲理的大小姐,如今看来,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起码对他们这些俘虏她是张狂无妄的。
若是她认出了自己,以袁圆的性格,定然会将自己也当成她的仇人,那么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瞬间,顾绣便想通了这其中的种种关窍,她垂下头,不再看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一溜凝息期修士。
“淑玉,快将这些人送进山牢中,放在这里算什么事?”
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顾绣凝神听了一下,声音似乎是从那红色的宫宇中传过来的。
“哎哟,万生君,你还不放心我,我做事何时出过纰漏,放心,给这帮小子乐够了,立刻送进山牢。”
那个黏腻的妖媚女声半是撒娇半是嗔怪的道。
“好,好,淑玉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白交代一声罢了,对了,淑玉,那三个凡人就不要关进山牢了,宫主要见他们。”
那位万生君又道,他这话一出,邬婕三人脸色登时灰败一片,邬婕抓住离她最近的龚玲,“龚前辈,你救救我,我……”
龚玲不等她说完,就叹了口气,拿开了她的手。
邬婕又看向另一边的顾绣,她还记得是这位顾前辈给了她一件防寒的法衣,虽然那件法衣是平康镖局买下来的,但是对于邬婕来说,这位顾前辈同样是个大好人。
顾绣看着邬婕那如小鹿斑比一般水润又可怜的大眼睛,虽然自顾不暇,心中还是不免升起一股同情。
同情心刚起,顾绣便开始唾弃自己,什么时候,她云绣真君也能这般心软了。
不过……顾绣心下微微一动。
她试着运转了体内的神息,这天罗地网不仅可以阻隔他们的神识,神息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削弱,很多普通的术法现在似乎都无法施出。
顾绣调动所有神息,终于勉强打开了储物袋。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符箓,在宽大衣袍的遮掩下,递到了邬婕手中。
邬婕一愣,不知顾绣给了她什么,顾绣眼看着没时间了,凑近邬婕耳边念了几句咒语,又塞给了她一大半金珠。
“念咒,用金珠中的神息启动符箓。”
最后,顾绣只来得及和邬婕说这一句话,他们便被再次提了起来,顾绣看到袁圆背对着他们走在前面,这才敢抬头往前看。
正巧看到一名身材妖娆的女修,手中拿着一枚阵令,不用想也知道这阵令必定是困住他们的天罗地网阵的阵令了。
那女子念了一串口诀,顾绣就感觉到整个人……哦,不对,是连网带人都以极快的速度朝前飞去。
直到眼前忽然变黑了,顾绣从刚才那浮光掠影的瞬间,看到了他们被扔进了山洞中。
是离红色宫殿靠左的第一个山洞,还是第二个山洞?
顾绣想了想,实在回忆不起来了,或许不是她回忆不到,而是她根本就没有看清。
“这些人不能放在一个山牢中,必须分开。”
进了山洞后,众人这才发现,看起来很窄小的山洞,进来之后,却并不似外面看起来的只能容一两人并行的模样,穿过几丈长的山道,里面一字排开的是一溜的铁笼子。
身材妖娆的女修,手持阵令,结了几个手印,顾绣便觉的身上一紧,双脚双手再次被捆缚住了。
顾绣转头一看,其他人也是如此。
天罗地网阵打开了一个缺口,接着便是如同下饺子一般,他们这堆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扔进了铁笼子中。
等顾绣发现自己落地之时,束缚住她的绳索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她身边也没有了邢声等人。
顾绣试了一下,体内的神息仍然空空如也,这里想必也不能吸收神息修炼的。
她又试了试神识,虽然也被削弱了,但是好歹没有完全消失,集中精神调动,应该还是能够调动一些的。
她正想直接打坐,吸收金珠中的神息,调动神识,进入万木界,眼角余光却瞟见角落里有一个黑影,仔细一看,却是个背对着自己盘膝而坐的人,那人穿了一身黑色长袍。
顾绣先前没有看到,乃是因为这铁笼之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让人的视线变的模模糊糊。
顾绣走过去,那人并没有转身,顾绣走到那人身后,试探的唤了一声“道友?”
她这声音一出,黑袍人猛的一个转身,顾绣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后退了退。
“顾道友?”
嗯?这个声音一出,顾绣忙朝那人脸上看去,这一看,更是吃惊了。
“彭道友?不对,彭师兄?”顾绣想起自己和彭昌争现在都是尚城城主府的修士了,不该再以道友相称了。
她这个称呼一出,以彭昌争的敏锐,立刻便知道顾绣也进了尚城城主府。
“顾师妹,这么说你也进了城主府?你是何时进的城主府?对了,当年我和于兄都被那头夔牛给打到了河里,后来我们好不容易从那条河的下游挣扎出来,又找回了寻木树下,结果你和夔牛都不见了,你是怎么从那头夔牛手下逃过的?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