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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0日。
万熊瞩目的酋长试炼再次来临。
不过,挑战没有像上次那样在清晨开始。
老酋长第一次尝试使用【力量之重】时,失败了。
老熊王肚皮的光辉亮起后,又黯淡,腰板像是老头一样弯了下来,喘着重气,跪在地上,说:
“等我歇歇。”
在那一刻,所有的熊都将心脏提到嗓子眼,尚渡同样如此。
据说在他来之前,老酋长最多一次在一天内开启过七次试炼,开启过后没有任何疲倦,更别说有试炼开启失败的现象。
这一次失败显然宣告着老酋长真的快要离开它们,也宣告着留给它们的机会已经不多。
说不定,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
众熊围坐在老酋长的面前,静静等候,时而有熊来和老酋长聊些往事。
尚渡想当然是加入不进去的。
他只是刚刚认识老酋长,认识这群熊,老酋长会死,也是一开始就得知的事情。
当它真正老去的一刻,或许会悲伤,但绝不会落泪。
他仅仅只是一个过客,见证着一个部族的兴衰,也可能是延续。
就这样,抱着什么都不懂的熊宝宝,等候着老酋长恢复元气,或许只有等到老酋长死去的一刻,它才会明白什么是生命的消逝。
老酋长说自己没事,就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大大熊在外围,看着老酋长,目光闪烁。
没有熊知道它现在面临着多大的压力。
待到湖中的太阳变得圆润,又有水鸟在湖中聚集。
老酋长说自己休息好了。
再一次,所有的熊都退开,在湖泊前的空地围拢出一个圆圈。
今天的挑战者依然是大大熊,它依然是部族里最强的熊,并且是最渴望将酋长击败获得力量的熊,没有熊能够超越它对力量的渴望,也没有熊比它更想将这个部族延续。
就像是某些矮个子一样,想在战火里把家族延续。
就像尚渡一样,想消灭神子,把世界变得美好。
重新站起的老酋长再一次拼尽全力,在释放王族的力量时,不受控制地发出压抑的低吼。
它的毛发在土褐色的光芒里飘动,同时也在肉眼可见地变白。
当老酋长的皮毛变得斑驳,终于是将试炼的光芒,照耀在大大熊的身体上。
大大熊抱着必胜的信念,接受了此次试炼。
【加油啊。】
尚渡坚信他们的训练是有用的。
属于大大熊的力量之重再次压在它的身体,大地接着上次的龟裂,裂出更细密的蛛网疤痕。
一步,一步,又一步。
在诸多眼睛的注视下,大大熊缓缓来到老酋长的面前,毫不畏惧地直视它。
那双坚定的眼睛里,有着保护部族的信念,有着不畏强者的勇气。
它具备着所有领袖的气质和能够承受住压力的韧性。
尚渡因那双眼睛而对它充满期望,这是从其他熊的眼睛里看不到的东西,也是能与他产生共鸣,让他欣赏的事物。
【这一战,必胜!】
大大熊缓缓举起拳头。
尚渡配合它举起拳头,暗暗喊道:
【这一击,你将贯穿星辰!】
大大熊缓慢却又有力地把拳头打向老酋长的心脏,同时发出一声嘹亮的低吼。
在这一刻,它的眼中的确燃烧起斗志之火!
可这缓慢的一拳!
老酋长用比它快上无数倍的一拳做以还击!
这只皮毛斑驳的熊王,笨拙地将身体后仰,下一刻它的拳头化作残影,直直轰向大大熊的面门。
这一击,老酋长贯穿了整个部族的梦。
“轰!!!!”
“大大熊!!”
尚渡的瞳孔猛然扩张。
只见大大熊被这一击打退三步,跪在地上。
这一次,它没有倒下。
尚渡喊道:“站起来!别忘了你的信念!”
大大熊接受到他的鼓励,即使面临着多大的痛苦,依然坚定地站起。
它进步了。
一次被击退,它再次一步又一步,来到老酋长的面前,挥舞着那笨拙的拳头。
喘着重气的老酋长,则挥舞迅猛有力的拳头。
又是一声轰鸣,当两只熊拳相撞,大大熊再次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
一连退出三步后,整个身体仰躺在地上。
正常的人类承受星球本身的两倍重力,就会觉得痛苦。
大大熊则是在承受自己几倍的力量,身体的负担已经达到极限。
尚渡又喊道:“加油啊!就要快成功了!”
老酋长也喊道:“站起来!孩子!打败我!”
重力依然保持在大大熊的身体上,这说明它没有放弃挑战。
因为它知道这可能此生仅有的机会,所以它比上一次,比上上次,抱着更加充沛的信念。
大大熊用狼狈又有效的方式,开始移动。
它先是拼尽全力,用手臂支撑身体,让自己从仰面变成趴伏。
就这样,一点一点,爬到老酋长的面前。
尚渡将手拢在嘴边,嘶吼道:
“站起来!把它打倒!!!”
大大熊用手臂撑着笨拙的身体,缓缓起身。
当它来到一个跪伏的姿势时,老酋长慢慢走到它的面前,将一只脚掌抬起。
又落下!
“轰!!!!”
大大熊的头颅被压进地底。
老酋长重新抬起熊掌,信念坚定大大熊的双眼,在阴影里透露出茫然。
尚渡不禁合上眼睛,所有的熊也撇过头去。
【为什么还是不行。】
“轰!!!!”
结界消散。
失去意识的大大熊无法在维持想要挑战的信念,挑战也因此结束。
老酋长惋惜地摇摇头,叹气道:
“别怪我,孩子,若是我不使出全力,你的试炼将毫无意义。”
所有的熊也明白,老酋长不能放水。
必须是双方同样抱着渴望胜利的信念去战斗,才能将这份力量转移给下一任酋长。
可这谈何容易啊!
老酋长虽然年老体衰,但在这无敌的结界里,健壮的大大熊无法活动,能自由行动的它就是无敌的。
大大熊出的拳头缓慢,行动起来别提迅速,只能用勉强中的勉强来形容。
老酋长哪怕轻轻碰它一下,大大熊可能都会跌倒。
尚渡很是苦恼:
【这该怎么打啊?】
【难道要等到老酋长一拳也挥不出去的时机,再进行一次试炼,才能够取得真正的胜利吗?】
【不。】
【这也不对。】
【若是真的等到那一天,老酋长连开启试炼都做不到,这试炼也就将不存在。】
那原初的问题再次归来。
大大熊欠缺的究竟是什么。
老酋长能够做到继承上一任熊王的力量。
这只渴望胜利的熊,一只拥有坚定信念的熊,一只拥有天赋与实力的熊。
却无法继承酋长的力量。
真是想不通啊!
尚渡的浪漫剧本出了些问题。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招了吗?吃药剂?】
【还有下一次试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