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小瓷适时问了原因，她需要知道，然后来判断，他能帮她做多少。
小打小闹，还是大打大闹。能不能就此摧毁彭陆南，省了她事，让她捡个漏。
“我做事，还需要理由。”
上扬的尾调引露男人张扬的不悦。
郁枫眸色幽暗地看着她，身上多了几分暴戾气息。
“……你找别人……我办不到。”
情绪压低，温声拒绝了他的要求，小瓷察觉到危险，拼命为自己准备后路。
她才开始后怕，庆幸他问自己还喜不喜欢彭陆南时，自己回答了喜欢。如果回答不喜欢，那这件事，她拒绝时就会少掉一个重要借口。
帮他搞砸订婚宴，除了让彭陆南不舒服外，她半点好处也捞不着。但坏处却是，不计其数。
首先，同孙家彭家交好的几大家族，今后见着她，绝对会给她使绊子，不让她好过，其次，孟元青曾经警告过她，她不听，之后断然不会再让她靠近孟家一点，再然后，她做事这么冲动，郁老先生那边，还会相信她是有佛心的大善人吗，不会了。
几方裹挟，她一离开郁家，就会生不如死，还谈什么复仇。
而他呢，兵不血刃完成自己想做的，既恶心了彭陆南，又有理由事后开除她。
一举两得。
小瓷脑中一下警铃大作，她就不应该答应，赶在之前拒绝掉这次邀约，她能更安全。
“办不到。”
又是拒绝，郁枫拖着声调咬玩字眼，偏偏，他最喜欢强人所难：“办不到现在就走。”
他说走，但没说，让她走去哪。
小瓷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皱眉，孟沅浠的窝囊劲一上来，委屈道：“你非要这样为难我吗？”
“我不留没用的人在身边。”
满眼轻蔑之色，郁枫口吻疏冷，把话说难听的同时，灭了商量余地。
好不好用需要露给他看。
知道自己和他讲不了条件，小瓷声音渐弱地走一步看一步：“我不是这样用的……”
突然有意思起来，郁枫多看了她一眼，戾气横生的眼尾勾起顽劣的笑意：“不这样用，怎么用，让你给我暖床吗？”
轻浮到毫无边界感的话，让小瓷严重不适，她震惊地看着他，眉头紧蹙。
“我只想好好工作，这里的工作机会很好，我不想放弃。至于其他事……我做不了，也不会做的。”
她说的很认真，一并拒绝了他的玩笑话。
郁枫嗤声，用尽了耐心：“别这么急着拒绝，我给你时间考虑，明天你要是还在这里，我就当你同意。”
气氛拱到了一个难以挽回的高度，小瓷怕被打，战火一收，她逃也似得回到自己房间里避风头。
不是人……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她是存了心思，但迄今为止，她还没行动，还没利用过郁家，他到底哪里看她不顺眼？
小瓷濒临崩溃。
第二天，不下雪的大雪。
一晚上没睡好，小瓷下午起床时，眼底多了抹倦色。
知道自己走不掉，于是攒起斗志，仔仔细细给脸添了妆。
换上特地买的细高跟，小瓷将另一双平底尖头鞋，交给费洛，拜托他帮忙保管，以确保后面她站久了膝盖撑不住，有鞋可穿。
费洛应好，还细心地帮她套上防尘袋。
距离约定出门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楼上的人丝毫没有要下来的迹象。小瓷早就换好了礼服，在室内暖气都开着的情况下，她还感觉冷，尤其是肩颈那块。
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白色大衣，小瓷半眯起眼，终于看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的郁枫。
他们不坐同一辆车。
等到他，她就能去车里待着了。
“就这么想赢？”
郁枫注意到她脚上的鞋，换了一双，平底变高跟，整个人的气质又拔高了一截。
揶揄的声嗓，落到小瓷耳朵里，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无视，而是回眸，对他淡淡笑了笑，柔声道：“这样更好看。”
不是让她去砸场子？那她就砸。
只不过，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尝试过了，发现做不到，那就不能怪她了。
女孩笑起来，美的令人晃神，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费洛看的愣住了。
小瓷快步没有暖气的一段路，坐上车，随行的佣人帮她把车门关上。
郁枫一路注视着，直到白色身影消失在他视线范围里。狭长的眼眸凝聚危险的寒意，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深邃，却没什么温度，邪肆森冷，让人捉摸不透。
“还不走？愣在那做什么。”
被冷声问询，费洛惊缓过神，扶紧轮椅把手往前推。
彭陆南和孙舒悦的订婚宴办在彭家旗下的五星级酒店，被请到场的除了孙彭两家亲眷，还有各界名流。
这场订婚宴办的规模比一般豪门的结婚宴还要隆重，可见孙彭两家对此的重视程度以及家中实力。
七点才开始正式仪式，郁枫被安排在单独的贵宾休息室，小瓷沾光，刷了次泊颂大酒店的至尊黑耀卡。
费洛在门口候着，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她表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但实际十分不自在。
今天郁家人悉数到场，他不去攀谈交际，反而一个人待在这里，人缘真的很不好。
“在想什么。”
知道他热衷看戏，不会放过自己，小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一出声，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饿。”
昨天晚上失眠，她起床都快下午一点了，午饭没赶上，出发前，咬了两口费洛送来的千层酥垫了垫肚子，这会早消化光了。
“饿就出去找吃的，别在这里碍我眼。”
“……”
明明这里有吃的。
莫名其妙，小瓷忍不住朝他看过去。
郁枫紧闭双眸，以手支颐，坐姿懒散地靠在那里假寐，若不是他张口说了话，她肯定以为他快睡着了。
“好。”
身边人是他，再清新的空气都会变得稀薄，她压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有机会出去透透气，再好不过了。
小瓷拿上手机，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