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柔拿刀低头冲向晋王。
她冲之前说废话就是等人拦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行为把人吓住了，还是大臣愿意晋王死在她刀下，没人拦着。
不过她还有下一招，为何低头？低头认准王爷的鞋子，快到跟前她就失手，总不能让她真戳王爷一下吧。
或许因为她是女的，众人吓住了也没敢拦她，怎么拦？男女授受不亲。
顾斯年一点没动，假姐姐如此有准备她自有办法。
那个端托盘上来的太监离顾心柔最近，吓得他扑过去拽顾王妃，又赶紧松手。
顾心柔整个人力度往前冲，被人从后面一拽，又松开，站不稳，力度没收回来，整个人力度又往下。
晋王见王妃拿刀冲向他，下意识后退，又想，王妃肯定不会真给他来个剖腹，没准刀是戏台上那种假刀。
于是站着不动。
顾心柔原本是想失手，这会被人弄得是真失手，身子力度朝下，她两手握刀，刀的位置还在胃部那个位置。
啪叽，人扑倒，刀尖朝着地面，断了。
刀柄和双手顶着胃，一阵反胃，吐了。
大殿里顿时一阵呕吐物的酸臭味。
帘子后面的钱太后一愣，然后又一笑，难道是……
如今太皇太后见人对人说晋王夫妻恩恩爱爱，恩恩爱爱的结果就是国丧期间有孕？
她低头吩咐嬷嬷一句。
晋王见王妃被那太监从后面拽了一下又松开，踉跄几步摔倒，他冲过去已经晚了，王妃趴在地上，然后吐了。
顾心柔顾不得别的，大喊：“王爷，让太医验豆腐丸子，今天早上我吃丸子比你多两个，还没消化完，快！这就是证据！”
韩元忠刚才也被顾王妃的举动吓着了，吓死了，全族人的命都要压在顾王妃的刀上。
看那刀，是真刀呀，不是戏台上的假刀。
他这会回过神来，听到顾王妃的喊声，见王妃吐了，脱口而出：“难道是……”
他没说下去，但表情和那个没说下去，晋王这个不爱多想的人都知道他没说的是怀孕。
国丧弄出小人可比吃肉更令人不齿。
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好多大臣也这么想。男人嘛，偷着谁不弄那么几回？只不过不弄出小人就行，弄出了也要想办法打掉。
晋王这个离不开女人的人，又有传闻说他们夫妻恩爱，这下可好，恩爱的结果全天下人都要知道了。
顾心柔也反应过来，她一骨碌爬起来，瞪眼质问韩元忠，“难道什么？你说呀！我一个守活寡多年的女人让你这么难道一说，还在国丧期间，你一个难道让我做不做人？你家寡妇呕吐就是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脑袋里就装裤裆里那点事？就不能忧国忧民一下？你还好意思站在大殿上为国出力？你咋不去花楼当龟公？你娘知不知道你有这龌龊想法？”
她瞪眼说话的时候，晋王是蹲下把地上的呕吐物用手划拉几下，站起来冲到韩元忠跟前，使劲往他脸上抹。
“我让你难道，我让你污蔑我，我让你胡说八道！”
顾心柔旁边不住嘴，“你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配的上你的名字吗？何为忠？精忠报国、忠肝义胆、赤胆忠心，你做到了哪个？你蹲王府后门，是不是经常蹲寡妇后门熟门熟路的做法？我家王爷招你了还是惹你了，还是偷你家人了？你吃饱了没事干蹲王府后门干啥！”
她又面对大臣喷道：“哪个是礼部侍郎？”
有几人看向中间一个人。
顾心柔冲着那人直接开喷：“还有你，你闲的没事干是吧？别人让你去你就跟着去？他让你吃屎你也吃？耳根子这么软你咋不自宫当女人？你们一个个的正事不干，盯着我家王爷吃不吃肉干啥？吃你家人肉了？先皇没了，你们就要把先皇的亲兄弟赶尽杀绝才舒服？就算没我家王爷也轮不到你坐那龙椅！”
晋王抹完韩元忠又去抹礼部侍郎，夫妻俩一个胡乱抹人，一个说话不打蹦的语速快的像说书先生接连输出，大殿上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顾心柔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小样，她在现代可是连喷半个小时不带重样的，草稿都不用打。
就是这次不太妙，刚才扑倒刀柄顶的胃疼，又不喘气的输出一堆，头晕。
还没喷完，晕倒了。
晋王听到动静，转身蹲下，大喊太医。
这时候几个太医急忙进来，他们已经到了，在门口不敢进来，听着顾王妃骂人，那个嘴皮子，太厉害了。
晋王抱着顾王妃，让太医救治，一会顾心柔醒了，她知道是低血糖。
她这个人无肉不欢，大半年没吃肉，也不能吃好吃的，没有胃口，营养不良，人都瘦了。
所有人盯着太医，几个太医轮流诊断。
最后刘医正说道：“王妃这是虚劳病，气虚血虚阴虚阳虚，过几个月用些健运脾胃、滋补肝肾的方子，静养一两年为好。”
在场的都能听懂，意思是长久缺好吃的。谁家都有丧事发生，守孝过后都有这毛病。
说明晋王夫妻真没吃肉。
晋王这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兄呀，弟弟我对你是忠心耿耿、忠于职守，每回皇兄教导我，我都是进思尽忠，退思补过，我自认为做到了忠孝两全，可是他们容不下我呀，皇兄呀，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这些人想让弟弟去死呀！”
他那哭腔，结合戏腔，婉转好听。
众大臣：今儿戏太多，晋王夫妻俩背成语，这一出一出跟唱戏似的，把金銮殿当戏台了。
大部分大臣都想，这是皇家事，他们看着就好，别给自己惹麻烦。
韩元忠一头一脸的酸臭，又是被晋王打的鼻青脸肿，这会恨不得冲回家打自己太太一顿。
是太太给他说的晋王在家里用豆腐掩饰吃肉丸子，什么亲手做豆腐，都是幌子，都是为了表现对先皇的忠诚。
韩元忠想到这个忠，暗咬牙。
最后是宗人令走过来劝阻了晋王，派人把晋王夫妻送回王府。
顾心柔走之前问宗人令：“我家王爷吃肉的事……”
宗人令赶紧回答：“没这回事，是误会。”
他必须这么说，怕顾王妃对着他喷一顿。
顾心柔对着大臣怒视：“以后谁要吃饱了没事干……”
她话还没说完，晋王接话：“我就蹲他家后门偷人，大不了多几个小妾。”
众大臣：……
以后可得封住后门，女眷出门必须十几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