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圣女的场地被鲜血染红，那鲜血甚至还是温热的，而她的话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她就是来不让所有人好过的。
李若愚正好整以暇的坐着，像是看戏般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就看到有人走了出来。
是被头颅滚到脚边的那位，她绕开头颅直接站在血泊里，脸上扬起阳光笑容，丝毫不管自己的裙摆染上鲜血。
“我是阿鹤，参与黑水城圣女竞选的一号。”
李若愚鼓掌的手突然就顿了下，听着这熟悉的名字，微微垂眼，眼里划过一丝愕然。
阿鹤，那个让孟温江变成现在这样的魔界卧底？
她掩去眼底情绪，再次抬眼时眼神淡淡，像是对她毫无兴趣。
一直关注着李若愚反应的众人看到她这样，心下了然。
毕竟是曾经撕破脸过的人，现在这表情明显是懒得搭理。
几个隐藏在人群中的老头则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没有现场拆阿鹤的台就好，这个反应已经是最好的了。
不是，他们虽然三番五次的邀请白蛟，但是只是想要她被烦的不想来而已，按照她的性格，不应该听到阿鹤的名字就厌烦的离得远远的吗？怎么这次还真来了！
一来还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她倒是不怕黑水城尊主，他们几个怕啊！
要不是为了扶持阿鹤，打压蛟族势力，谁也不会想要当这个出头鸟。
伽女老了，糊涂了，选的圣女竟然跟一个男人跑了。
事关魔界的兴亡的大任就得他们来扛起了，十八蛟卫各个心比天高，不合适！
而阿鹤，既是许多人默认的第十九卫，也是伽女养大的孩子，虽然前些年犯了些小错，但是洗净感情记忆后，还是个心系魔界的好孩子。
她才是最适合接任魔界之主的人选！
几个老头老太太越想越觉得自己代表的是正义，一时间腰板都挺直了，却在看到坐在椅子上轻轻摸着蛇头的那女人漫不经心扫过来的一眼时顿时又弯了下去。
现在他们还动不了白蛟，等阿鹤成为圣女了，一定会感恩他们这些力保她的人的，到时候白蛟见了他们也得尊重三分！
李若愚并没有发现底下的人心里有那么多戏，她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硬着头皮往上走去，面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识海里却在激烈的跟梧桐树探讨。
“这应该不是重名，毕竟能被魔界派去做卧底的人不会太岌岌无名，这地方离无相宗又近，我去，还好在这的是我不是孟温江，不然他得疯了。”
“一直恨的人就在离自己最近的魔界城里，不仅没有后悔痛心，也没有过的不好，看这形势，都要当上圣女候选人了，啧啧。”
站在血泊里的那个叫阿鹤的女孩是很阳光的长相，算不上大美人，身上却有着许多仙界人都没有的生命力。
她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到她奋力生长的感觉，像是无论什么强压也压不倒她。
怪不得能卧底到无相宗那么久，这从表面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魔界的气息。
“好了，现在圣女圣子候选人都介绍完了，请各位票选出自己推荐的人。”
随着一个白头发老婆婆开口，台下人眉心纷纷显现出魔纹，魔纹里划出一道灵力，送到台上自己支持的人面前。
有好几个人选择完后偷偷看了眼李若愚，想看她会选择谁。
李若愚：……
不是，外表能伪装，声音能伪装，这魔纹她是真没有啊！
她看了眼阿蛇，对上了她毫无感情的目光。
得，还得是靠她自己。
“我这一票可不好拿啊~”
她轻笑着，竖瞳冰冷的扫过站在台上的人。
一共有十个人，对上她的目光后，除了阿鹤以外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脚下的血液已经凝固，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提醒着他们这女人刚才干了什么。
阿鹤看了她一眼，眼里情绪不是害怕或忌惮，而是复杂。
“所以呢，要怎么才能拿到你这一票？”
李若愚斜倚在椅子上，手不自觉在蛇头上摩挲着，抬眼扫了她一眼。
接触到她的眼神，阿鹤眼里出现一抹疑惑。
“既然是圣子圣女，那就要有代表我们魔界的行为，这样吧，你们一人说出一个自己干的对魔界贡献最大的事，比如什么杀了几个仙界人啊，为魔界抢来几个城啊，有没有卧底过什么地方给了仙界重重一击的啊~”
一下说出一长串话，她像是累了，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屁，她才不是累了，她是看到阿鹤眼里的怀疑了。
那眼神她看的清清楚楚，她分明就是怀疑她的身份了。
虽然不知道她哪里露出破绽了，但也只能做点白蛟会做的动作掩饰了。
就是这群人就算怀疑也没理由罢了。
想着，她睁开眼睛，淡淡看着台上十人犹豫的样子。
看她目光看来，有人咬了咬牙，开了口。
“在魔界攻占黑水城的时候，我参与了战斗，并杀了仙界数十人。”
李若愚满意的鼓掌，脸上表情像是欣赏。
看她这反应，其余几人顿时沉不住气争相开了口。
“有仙界人来我们黑水城，我杀了不下四十个，仙界人都该死！”
“我参与过三场战斗，每次都进仙界城里屠杀里面大骂魔界的人，打了三次，我就屠了三次城。”
台下顿时哗然，却有不少掌声。
那人看向李若愚，却只能看到女人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我灭过一个宗门，那宗门不算小，我一个人就杀光了他们培养来对付我们魔界的狗崽子，哈哈哈，那可是我一生难忘的爽快！”
“哇！”
台下响起感叹声，他脸上顿时露出自豪神色。
李若愚面色不变，放在蛇头上的手却暗暗使力。
这群人。
台上的诉说仍在继续，台下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声，李若愚就静静听着，眼睫垂下，像是在认真倾听。
她掩盖着眼里的怒意，心神都像是被一把火点燃。
仙界与魔界之争，李若愚上辈子也是见识过的，可是那时她一心报仇，对于魔界的残暴，虽然愤怒，却也无暇去管，只能顺手救下几个凡人。
她并不知道，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魔界的屠杀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台上的叙述结束，她压下怒火淡淡抬眼，却看到阿鹤皱着眉头。
“我没干过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