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青年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被麻烦。
“那个，我们杨家村的刚赶路过来还没休息呢，和他们早来的一起跑，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杨城城抗议道，青年闻言扫视聚成一团的杨家村的孩子们，发现的确如此，一个个面露疲色，和早到休息够的孩子精气神相差巨大，一起跑的确很不公平。
只是，这和他有关系吗？
“不公平？”
青年轻蔑嗤笑一声，道：“怎么，一群奴童也配要公平？这种灾年有的是人想卖身来华山，你以为自己是谁，摇尾巴求着当我们的狗，还奢望要人权？还指望我浪费宝贵的时间等着你们休息够了？爱跑不跑的！”
“你……”
杨城城气得说不出话，青年神色讥讽，对杨城城不爽的他随口就给杨家村增加难度，冷笑厉声道：“你很累想要休息？行，那你们杨家村的人全都给我留在这儿，原地休息半柱香时间，其余人给我跑！”
杨家村的孩子闻言立马脸色大变，其余孩子则被吓得不敢逗留，立马撒丫子跑起来，同时不忘给了杨家村的孩子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还没开始就淘汰一部分竞争对手，真好……
“大人，我不累，就杨城城累而已，让我们先跑吧！”
杨家村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瞪了眼杨城城，纷纷对青年哀求着。
“不行，他说你们累，你们必须休息半柱香时间才可以跑！”
青年冷笑连连，丝毫不松口，这让杨家村的孩子们恨极了杨城城。
“都怪你！”
“二狗子你去死吧！”
孩子们红着眼对杨城城怒吼，要不是尚存理智要保留力气，他们说什么都得打杨城城一顿，他们走到一边抱团，彻底疏远杨城城。
杨城城低着头没反驳，默默接受众人的责骂，这时他才恍然明白，被卖作试药童子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舒服，他们是奴，没人权的……
“二狗子，别放心上，你出发点很好，错不在你。”
杨长云没怪罪杨城城，他抱着双头向日葵，拍了拍杨城城的背以示安慰，他没选择和另外几名孩子抱团取暖疏远杨城城，而是选择了接近杨城城，一起被其他人孤立，他年纪虽小，却看得清楚，杨城城刚才抗议时，杨家村的孩子都是一脸喜意，明显就欣喜杨城城为他们出头，可杨城城惹恼了青年后却顿变了态度，全将矛头对准杨城城。
这种前后态度的变化不禁让杨长云感到心寒，他宁愿被孤立也不愿和他们抱团，，和这些自私的人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糊里糊涂被甩锅的！
“谢谢你，羊屎蛋。”
“……可以叫我名字吗？在村子就算了，在外面总感觉很丢人。”
杨城城闻言扯嘴笑笑，情绪总算没那么低沉了，不过仍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道：“对不起啊，羊屎蛋，我被骂是应该的，你别怪他们，他们要是打我，你也别护着我。”
“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想想办法怎么通过试炼吧，要是过不了被送回家的话……”
杨长云没把话说完，但杨城城已能想象得出来，没能拿到粮食熬过冬天的父母，心情该是何等的绝望，对他该是何等的失望。
想到此，杨城城只觉肩头沉甸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心中对杨长云等人的愧疚更浓了。
“别急，松德镇一面看着少说有四里宽，一圈怎说也得有十六里路程，我们才多大，被逼到来这的同龄人又有几个能吃饱饭有力气的？就算给我们两个多时辰，光是走一圈也够我们喝一壶了，先离开的那批未必就没有体弱的跑不动，我们还有机会，并且，我想到一个追赶的办法，我也有秘密武器。”
杨长云摸了摸怀中的苦木果果肉，心头一定。
“什么办法？什么秘密武器？”
杨城城闻言好奇心大起。
“凑耳过来。”
杨长云斜看三丈外闭目养神的青年，凑近小声对杨城城道：“秘密武器等下再分给你，先说办法，松德镇不是有四个城门吗，这里是南门，我们完全可以跑到这人看不见的东门拐进城，从西门出来，再跑回来南门这里，不就少了四五里路嘛。”
“啊？这不是作……”
杨城城吓一跳，意识到声音太大了连忙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不是作弊吗？”
“作什么弊？”
杨长云故作疑惑，眨眨眼道：“他也没说不可以啊，而且，又没人监视咱们，问起来咱们就说自己跑步快，有什么问题？可惜咱们没钱，不然学那些老爷坐马车兜一圈更快，轻轻松松拿第一！”
“羊屎蛋，有钱坐马车，哪用得着做试药童子呀？”
杨城城喜滋滋捶一下杨长云胸口，赞道：“没想到你脑子这么好使，这下我们就有希望通过试炼，太好了！”
“嗯，但愿先离开的那批没人想到这点吧。”
杨长云坦然接受夸奖。
“应该没几人想的到，对了羊屎蛋，我想去给他们支招，害他们落后这么多我过意不去，你没意见吧？”
杨城城望了眼孤立他的杨家村孩子们，征询意见道。
杨长云点点头表示无所谓，虽然这些人比较自私他有点不喜，且这样会增加许多竞争对手，但到底是同村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何况他也有秘密武器，自信不会被同村人挤掉名额。
杨城城立马兴奋向杨家村其他孩子跑去，就要分享这条捷径，然而，在杨长云视角里，杨城城才刚一靠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其他人视作挑衅给披头盖脸大骂一顿，险些就动手打人，杨城城欲言又止，最终没能开得了口，灰溜溜的走了回来。
“二狗子，这就是命。”
杨长云再度拍拍杨城城的背，宽慰道：“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不愿听，咱们闭嘴就是，你不欠他们什么。”
“好吧，我不欠他们什么了，我只欠你人情。”
杨城城也是有脾气的，撇撇嘴息了弥补的想法，要说愧欠，他只承认愧欠杨长云。
“羊屎蛋，等下你跑不动跟我说，我痴长两岁力气体力比你好，背你一程不是问题。”
杨城城嘻嘻笑道，心头打定主意等下跑到终点前一定要走在杨长云身后！
“同村一场说这些干嘛，要觉愧欠，以后改口叫我长云就好了。”
“好的，屎蛋弟弟。”
……
半柱香时间很快过去，杨城城咬咬牙压下欲报复的恨意，带着顺从笑容向青年小声提醒时间到了，好言恳求一番，青年到底要些脸，没多为难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点点头便放行，杨家村蓄势待发的孩子们见状顿时全力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