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祁端坐在龙椅上，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江临羽。
只见他穿着紫色的官服，身形修长，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虽并未完全收紧，却也能窥见那姣好的腰线。
乌纱帽下的脸不算阴柔，但与其他官员比起来，倒显得过于细嫩了。
无论是发表见解，还是倾听旁人的发言，他都姿态从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乍一看就好似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倚祁发现，在面对外人时，江临羽时常都是这般模样，举止温和有礼，不刻意藏拙，也不过于张扬，与他相处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挑不出一点错来。
原剧情中有说过，他自尊心过强，小地方出生的状元这一称号，给他无比大的压力，所以他时时刻刻绷紧神经，任何事都想做到最好。
也就形成了他的人设，在温柔的表面下，谁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之前，明明崩人设崩得挺好的……
还是会脸红的样子比较可爱。
倚祁不知道，江临羽表现出成熟稳重的模样并不是因为什么自尊，就连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这个想法，他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
他只是想让陛下知道，他很有用。
仅此一个原因而已。
下朝后。
倚祁坐上步辇，江临羽依旧是跟在旁边，只是今日他明显心情低落，不像之前那般胆大妄为地盯着他，而是静静地垂着头。
一路无话。
直到两人进入御书房，周边没有旁人后，倚祁才回过身，看着江临羽那欲言又止的脸，问道：“临羽有话问朕？”
“并无。”
“我知道你有，”倚祁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催促道：“想问什么就问。”
江临羽抿了抿唇，想到早晨那些大臣们的话，纠结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开口，“陛下，我听说……您昨晚抱着一个婢女……”
说到后面他停了下来，似是不太好意思。
倚祁掀开衣摆坐上主位，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歪头笑道：“你很在意这件事。”
他几乎是用的肯定的语气。
但江临羽却瞬间否认，“没有。”
“不在意那你问什么？”倚祁挑眉。
江临羽一时间也有些愣，只能搬出之前安慰自己的话，“我只是觉得，宫内毕竟是庄重之地，不能任流言蜚语发酵罢了。”
“真是这样？”
倚祁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心虚与不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便步步紧逼。
江临羽神色稳了稳，承认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意思。”
“好，朕告诉你。”倚祁点头，身体往后放松靠在椅背上，吐出的话在江临羽耳中宛如寒锋刺进，“那不是谣言，朕昨晚的确收了个宫女。”
他语气不算认真，目光却紧紧盯着江临羽，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但凡一丝不满之色。
但是并没有。
江临羽面色如常，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掀起片刻波动，只是懊恼般低下了头，“原来如此，是臣想岔了，陛下恕罪。”
倚祁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自称臣，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生气很明显吗？
但是对于江临羽到底在犟什么，倚祁也不太能理解，只能自顾自地解释道，“她怀孕了，皇室的血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还是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会受不了的吧。
要是换成自己，真是会想把所有人都杀了……
江临羽虽嫉妒得心脏仿佛被蚂蚁在啃噬，脸上也依旧出奇地平静，甚至还轻声说了句“恭喜陛下”。
内心却在抓狂。
好难受……好生气……好想把那个人连着他们的孩子都杀了……
真是不顾廉耻的贱婢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勾引了陛下。
从未说过脏话的江临羽，第一次在心底蹦出了贱婢这个词。
倚祁看不见他急速颤动的瞳孔，只是有些怀疑自己了。
难不成江临羽真的不够喜欢自己？还是说太能忍？
不过他也没有想靠旁人来刺激对方的打算，前面说一半留一半也已经玩够了，当即便正经了神色，解释道：“这个孩子是先皇的，朕打算将他当做亲生。”
江临羽内心的咒骂戛然而止，对于倚祁的解释，他稍一反应也明白了。
其实他也冥冥中能感觉到，陛下比自己更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刻意引导过，只是江临羽不敢继续深想罢了。
他到底何德何能啊……
面对同样的境遇，他只想着退缩，殊不知陛下早已找好了后路。
所以倚祁的话，他并不怀疑，只是压下内心的心悦，明知故问道：“为何要如此？就算是先帝的孩子，也终归不如陛下亲生。”
“朕又不喜欢女人，怎可能有皇嗣？”
倚祁没有丝毫掩饰，说得直白，江临羽闻言倒是感觉又惊讶又在意料之中。
心中的喜悦不断扩大，最终转变为激动。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劝说陛下，身为天子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不仅是为了身后的将军府，更是今后的名声。
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变成了询问，“陛下喜爱男子？是哪位？”
一定是自己吧……可这是不对的。
江临羽心里想着，眼睛倒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倚祁，显然是对他的回答充满了期待。
“别跟朕说你不知道。”倚祁看着江临羽淡然的脸，莫名有种他在等自己表白的感觉，不由得好笑。
果然是太能忍啊……
“临羽不知道。”
江临羽一脸单纯地摇摇头。
倚祁见他装模作样的，也并未更加恼怒，反而有些摸清了他的脾性，随即便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朕让你知道。”
椅子上的男子身着龙袍，耀眼的明黄色衬着他白皙的皮肤，给他增添了不少高高在上的既视感，但偏偏又轻眯着双眼，表情玩味且轻佻。
就好似天上的神明，仅仅为你一人而沾染上了俗世的色彩。
江临羽瞳孔不断扩大，被迷得什么都想不到了，迫不及待地就走了过去。
待靠近倚祁后，他才反应过来。
为何自己总是这般冲动？那快速迈动的双腿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在心里暗叹自己的不争气，江临羽低头看着倚祁，双手垂在身侧，内心怪异的欲望让他的手指忍不住摩擦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