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溪一声长叹,痛惜道:“一场血战,持续了超过两个小时,在贺枭和其他小组成员的狙击下,雇佣兵才被阻截在翻倒的车辆外,不得靠近。可那群疯子为了天价悬赏,根本就泯灭人性,朝车毁处投掷了大量汽油瓶和燃烧物,沈队的腿被卡住,几乎是被活活烧死,连后面冲进去救人的组员,都是浑身浴火,被烧得不成样子。”
“连我的丈夫,若不沈队一直护着他,怕是早就……”
洛清溪一边说,一边抽泣着,提起那可怖的灼伤,依旧痛心不已。
夏初霁抱着母亲,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小声地安抚着她。
林奕看得内心复杂,沉默许久才问道:“当初夏昭勋让你伪装假死,偷渡来黎姆亚,是不是因为他和队员严重的烧伤急速恶化,不得不求医,但又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不得以才……”
洛清溪听林奕提到关于她当年的事,还有些感慨。
“我听初霁说了,是因为我当初怕自己过于思念初霁,便随手带走了一本备用手账而露出的马脚。真没有想到……连这样小的细节,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只是当初离开,并非我丈夫他的要求,而是我执意要去,他们恶化到几乎威胁生命的烧伤,是我抵达黎姆亚后才知道的。”
“时至今日,我依旧庆幸自己的选择,若是不来,怕是我丈夫他,根本撑不到今日……”
夏初霁缓缓走到母亲身后,帮她贴心地捏着肩,安慰道:“妈,现在不都过去了,如今我们一家团聚,以后就再也不分开了。”
林奕望着洛清溪,见她并未因夏初霁的安慰而舒心下来,反而眼中难掩的忧愁和担心。
“林队长,我想知道,当初关于国安署叛徒的事情,你向上汇报了多少?初霁她可在怀疑的名单之中?”洛清溪神情犹豫了一瞬,还是开了口。
林奕微微讶异,一时间没有明白她这么问的意图,思索了一番才回答道:“除了沈樵,其他并未提及,夏法医她,是我最不怀疑的一个。”
夏初霁听完,冷冰冰的表情多了几分好奇,皱眉问道:“为什么你不怀疑我?”
林奕有一些无语,并未看向夏初霁,而是默默关注着洛清溪耐人寻味的反应,只是吐槽道:“洛女士,您的女儿恨不得每天把我捆在办公室,逼我二十四小时查鹧鸪的案子,她若是知情,那才真是有鬼了。”
夏初霁明明就是这么干的,此刻在母亲面前却不认账了,昂着头朝林奕翻了一个白眼,哼道:“你以为我想啊?……是你自己天天不务正业,不来上班,就想着在家杀鸡做饭,我迫不得已才去找你的,你以为我很乐意吗?”
洛清溪听的莞尔一笑,心疼地握了握女儿的手,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奕默不作声,把一切看在眼里,心头悄然多了一层猜测……
原来,夏昭勋没杀了自己,除了需要解救沈樵,还有这么一层意味藏于其中。
如今自己身陷鹧鸪总部,被困在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堡垒中,想要回去可谓难于登天,这或许,是一层破局的契机。
谈判,还需筹码……
而今最大的问题,就是筹码不够……
想到这里,林奕主动问道:“按你的讲述,负责设下这个陷阱的人,是特勤队的祝闵,而特勤队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亲自到场,而是选择重金招募了黎姆亚的雇佣兵?”
洛清溪抬起疲惫的眼眸,点了点头,继续道:“那群雇佣兵就已经够凶残了,若是特勤队亲至,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我的丈夫和其他成员,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林奕微微皱眉,不断思索着一件事。
这个叫祝闵的人,会不会和暗中“护卫”自己的特勤队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那样,这事就有意思了……
“祝闵,是这次抓走沈樵他们的人吗?”林奕神情微地问道。
“大概率是。”
洛清溪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正欲摇头,门外便传来一阵极其嘶哑的声音。
林奕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来人是贺枭。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讲话又不像人声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