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砚逐字逐句拆解女孩的话，那些个大宝石制成的首饰的确有些喧宾夺主，不喜欢是正常，香料只是因为不会，所以就是喜欢了。
“给。”扶砚帮女孩把香膏收好，扔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给小贩。
“多谢大人！有空常来！”波斯商贩朝着两人连声道谢，他的香料虽都是顶尖儿的，可因为身份问题只能在路边售卖，来这里的权贵都喜欢往那妖鬼楼里钻，极少有人慧眼识珠来他这儿买，今日真真是血赚！
看见周围其他小贩虎视眈眈的眼神，那波斯商贩压低声音提醒。
“大人切记今日莫去阴沟，水险易翻船。”
慕苦苦难得聪明明白了他的意思，阴沟人少黑暗的确方便行劫掠之事，她也觉得他们挥金如土未免太招摇，买个东西的功夫就发现有三处起了争执，明道的治安看起来也不太好。
而且那商贩许是也害怕被人惦记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扶砚并没有理会波斯商贩，只是不紧不慢的牵着女孩继续逛街。
慕苦苦并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后那波斯商贩小摊上的货物瞬间凭空消失，只剩下那些色彩艳丽带着大宝石的首饰静静躺着。
正在收拾东西的商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空袋子，视线落到剩下的那些首饰上时瞬间明了，那位大人给的金子足够他也没纠缠，当即丢下袋子卷起幸存的东西匆忙离去。
不多时在无人的巷口，看似憨厚老实的波斯商贩与六七个穿着粗布衣的男人打在一起，手起刀落招招狠厉。
敢在鬼市贩宝之人，自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兴致浓时再次感知到了裴焚的气息，只是这次金甲学聪明了，身上许是带了宝贝，扶砚发现他时那厮已经在视线范围内了，比之之前他倒是沉住了气，只是在能看见他们的地方暗中观察。
扶砚并没有点破，猜测或许裴焚以为他带着的东西能完全掩盖住气息吧，既然喜欢看……
且看着吧。
“苦苦，等会儿走散了。”
女孩爱不释手的摆弄着香膏，翻来覆去的闻却舍不得用，不知何时两人相携的手已经散开了。
人的确很多，慕苦苦不疑有他，不想给扶砚惹麻烦乖乖伸手摸去男人袖子里握住那只似乎已经被她手心捂热了的大掌。
似乎又觉着没意思，扶砚眸中闪过一抹黯色，仗着自己手指长握着女孩的手捏起那块香膏，揭开女孩面纱指腹轻挑了些在女孩脸颊和腕上。
他将用量把控的极好，奇妙的香气散开，并不浓郁，却让人觉得仿若置身仙林，心中焦躁和迷乱都被安抚了。
“好香。”慕苦苦舒服的眯了眯眼，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此刻笑得多娇憨。
“给为夫用些？”男人询问语气听在慕苦苦耳中却更似蛊惑。
正开心的小姑娘没想太多，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摸扶砚的俊脸，只在男人手背帮他摸了些，这种香膏的味道偏草木香，她感觉也挺适合男性的。
“苦苦抬头。”
女孩手中动作认真，听见声音就乖乖抬了头。
“唔？……唔……”男人的唇印在唇瓣的位置，蜻蜓点水的温柔一吻令女孩双颊瞬间染上红晕，心虚乱看的视线发现被他们挡住摊位的商贩正在看着他们，还有几个芳华岁月的姑娘正恶狠狠瞪着她。
“是很香。”
怔愣片刻后毛茸茸的小脑袋窝进男人坚硬的胸膛半天不肯出来，是羞的没脸见人了。
阴暗的角落里有人表情阴鸷，涩牙的酸被人勾着搅了又搅。
“这里的拍卖场很大，去坐会儿。”
“要不我们回去吧。”慕苦苦脸埋在扶砚胸口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拍卖场这种地方实在太烧钱了，她不想当败家媳妇儿。
“或许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不买东西。”扶砚循循善诱，猜到女孩可能是不敢花钱。
“好吧。”感觉扶砚似乎对拍卖场很感兴趣，慕苦苦不再扫兴，心底告诫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扶砚破费了。
雕梁画栋奢华的拍卖场建了七层，下三层是排座，越往上是用具越上等高级的雅间，与之前见到的拍卖场不同的是这里的拍卖台设在场中心约莫十米高的梯台上，不管站在哪一层都能清楚看见拍卖品。
也不知道扶砚是怎么周转的，只瞧见他递了个用黑布紧紧包裹着的东西，不消片刻就有人来引他们上了七楼。
装修风格低调且奢靡的雅间设计十分巧妙，坐在里面的人能透过小窗看清拍卖台的物品，外面的人却看不清房间里的人。
“二位贵客可要侍人？”拍卖场各种服务齐全，夜宵酒水上完有侍女上前询问，这二位瞧着是夫妻大概率用不着，不过按规矩还是得问一嘴。
“不用，抬张床来，要大一些的。”
侍女面露诧异，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生生忍住了疑问，七楼客人的要求，再奇怪也是要满足的。
“他们不是侍人吗？”慕苦苦好奇看向扶砚，屋里留了两个小厮伺候，慕苦苦不太理解，这都有人侍奉了怎么还问要不要侍人。
“姑娘实在抬举奴才了们。”两个小厮听见慕苦苦的话慌忙低下了头，他们容貌没达到侍人的标准。
慕苦苦愈发好奇了，侍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两个小厮听见那个词脸还红了。
“苦苦还小，不需要知道。”扶砚伸手握住女孩身下椅子的扶手轻易将她拉近，挥手遣退了小厮，“尝尝，这里的菜看着不错。”
裴焚喂苦苦喝的血倒是阴差阳错帮了忙将女孩身体的净化能力提升了不少，如今再也不用担心她吃到不干净的食物了。
桌上膳食量不多，胜在做工精致味道上乘，当夜宵吃刚刚好，能解馋也不会太撑，慕苦苦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众宾坐定，一锤开场。
随着第一件拍卖品展出，扶砚要的床也送上来了。
“这是有什么用？”慕苦苦知道扶砚实力强，虽看不懂也只当他此举别有深意。
“只是瞧瞧布料。”扶砚收回手坐回去，眼底幽光一闪而过。
自然是有用的，有“酿醋之效”，不过这些扶砚并没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