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哥，我知道了，以后会收敛的。”
我瞥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很轻微，一闪而过的那种，但我还是察觉到了。
“你不乐意？”
“没有，怎么会呢，正哥，你是我哥，你说的话，肯定是为我好呀，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兄弟几个，好像有些天没一起喝酒了。”
冯凯泽大咧咧的笑着，脸上那道疤随着他的笑一动一动 ，仿佛是在提醒着我，若不是当初我拉他入伙，便不会有。
“凯子，你比票子他们几个脑子好使，也更加稳重。也应该知道，刁老四的事情之后，虽然他们认定是龙哥，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嗯。”
“如果像现在这样天天拉帮结伙的去街上逛，难免不被人注意，到时候如果查到了，那不是咱们兄弟想要的。”
我叹了口气，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他不会听，至少此时此刻不会听。
“懂，如果真被查到了，我自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他给打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逞英雄？耍光棍？然后呢？你他妈脑子呢？”
“不过就是打了几场架，有了那么几个人，值得你这么得意吗？看看你最近都他妈成什么样了？”
“五大道那件事，是你手下的人干的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怒火。
“妈的，胖子这个大嘴巴。”
冯凯泽瞪了下眼睛，惊讶于我会知道这件事。
“冯凯泽。”
“嗯。”
“冯凯泽！”我突然提高了声音。
“是，正哥。”冯凯泽攥着拳头站了起来。声音已经算是嘶喊，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跪下。”
“什么？”他皱眉。
“我让你跪下！”
“正哥。”
“跪下！”
“是。”我知道他很不情愿，或许他想和我动手，可终究还是跪下了。
“好好想想，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说完，我就离开了家。
如果不是事出严重，我不会这么对自己的兄弟，可我必须这么做，如果任由他那么胡闹下去，会出事，出大事。
他这段时间的变化，我肉眼可见，可并没有多计较，直到胖子无意间告诉说，凯子手底下三个人，把人家一个学生给睡了。
而且是在对方不是自愿的情况下，虽然用了手段把对方迷晕，但、这事儿，不好，很不好。
楼下小饭馆，我点了爆三样，花生米，酱排骨，烧海鱼，还有一瓶白酒。
“正哥。”
半个小时后，冯凯泽坐到了我的对面。
在他的面前，早已经放好了酒杯。他知道我在哪里，我也知道他会来。
“倒酒。”
“嗯。”
冯凯泽给我们两个分别倒酒，然后双手放在腿上，不敢看我。
“凯子。”
“正哥。”等他抬头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刚才是在哭。
“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不愿意任何一人出事，你懂我的意思。”
“咱们这几个人里，你是我最放心的一个，可这次的事情，我很失望。”
“正哥，再不会有了。”
冯凯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着我亮了下杯底，又给自己倒满。
“那几个人，心不正，不能留。”
“可是......”
“嗯？”我冷脸看着他。
“然后，把你最近收的那些人，剔除一部分，人多，不一定就是好事。”
“但是正哥，我觉得…”
“是，我会处理。”冯凯泽看到我的脸色，咽下了即将脱口的话。
“喝了这杯酒就去。”
“正哥，或许你觉得我飘了，我承认，是这样。可我，是被欺负太久了，这么多年，我吃过苦，受过罪，现在我……”
冯凯泽用手抹了下眼泪，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
他说的这些话，我何尝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更不愿意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哥，你永远是我哥，哥的话，我听。就是让我去死，我会去。”
我俩碰了下酒杯，他喝完杯中酒离开了。
是时候了，有些事情，是时候做了。
“方文正，方文正！”
站在饭馆的门口，我伸了个懒腰。这片地方是我从小生活的，此刻竟然生出了一丝陌生感，一种很奇怪的陌生感。
“喂，想哪个小姑娘呢，想这么出神。”
林可筠跳到了我面前，笑吟吟的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
“我呀，我来要债呀。”
“要债？”
我一下子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喂，我可是你的债主好不好！”
“哦~”我恍然大悟，苦笑了下。
“说吧，要多少钱。”现在的我今非昔比，除非这丫头狮子大开口。
“哼，谁要你的钱。再说了，那鞋子是我姑姑从外国带回来的，咱们这儿根本买不到。”
林可筠双手握着她的包带，很好看，那种青春的，透出一丝可爱的美好。
“嗯~陪我逛街。”
“什么？”
“听不懂吗？陪我逛街。”
“不是，我......”
不由分说，林可筠拉着我走。至于她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我并没有问出来。
说是陪她逛街，最后倒是给我买了不少的东西。也是在那一天，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套名牌西装。
而她却很讲信用的只让我买了一双短靴，额外还有一个亮晶晶的胸针。那是个蝴蝶形状的胸针，上面贴着透着黄色光泽的水钻。
如果不是我选择罢工，这丫头怕是要拉着我逛更久。
饶是如此，等我和她吃过东西回到住所，也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当然，她也并没有让我送她回家。
这正合我意，尽管逛到后半程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搂着我的胳膊，我也没有拒绝。
“鸭子，着手准备吧。”
鸭子正在鼓捣他的那些磁带，我推门进去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