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的持续,唐军兵士多为江南人谙熟水性的优势愈发明显。
只见那些唐军士卒,在摇晃的战船上如履平地,身形灵活地穿梭于燕军之中。他们或是借着江水的浮力,巧妙地避开燕军的攻击,或是趁燕军立足不稳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反观燕军士卒,尽管经过训练,却仍难以适应江面上的颠簸,在与唐军的近身搏斗中,不少人因脚下打滑而露出破绽,被唐军抓住机会斩杀。
一艘燕军走舸上,几个唐军士卒相互配合,一个佯装进攻吸引燕军注意力,另一个则趁机潜入水中,快速游到走舸底部,用力摇晃船身。船上的燕军顿时东倒西歪,唐军趁势而上,一阵砍杀,很快便控制了这艘走舸。
疤哥与高仙琦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阶段。疤哥凭借着一股蛮劲,大刀呼呼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高仙琦则身形灵活,利用江水的浮力巧妙地卸去疤哥的劲道,手中长刀如灵蛇般刺向疤哥的要害。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季广琛在艨艟上焦急地指挥着弩手,试图通过弩箭压制唐军,为燕军创造转机。然而,唐军的快船小巧灵活,不断变换着方向,燕军的弩箭命中率并不高。
此时,又有几艘唐军战船从侧翼包抄过来,显然是想将燕军先锋舰队彻底包围。季广琛心中暗叫不好,他明白,若再不突围,这支舰队将全军覆没。
“传我命令,让所有战船集中火力攻击唐军左翼,撕开一个缺口,我们从那里突围!”季广琛大声喊道。
燕军艨艟和游艇纷纷转向,将弩箭和石块朝着唐军左翼战船倾泻而去。一艘唐军战船不幸被巨大的石块击中,船身出现一个大窟窿,江水迅速涌入,战船开始下沉。
疤哥瞅准这个机会,猛地一刀逼退高仙琦,大声喊道:“弟兄们,跟我冲,突出重围!”燕军士兵们在他的鼓舞下,奋力朝着唐军左翼杀去。
高仙琦见状,急忙指挥唐军拦截。但燕军此时拼尽全力,势不可挡。在燕军的猛烈攻击下,唐军左翼防线出现松动。
季广琛抓住这一机会,亲自带领几艘艨艟,朝着缺口冲去。他站在船头,挥舞着长刀,大声喊道:“冲出去,我们就有活路!”
燕军战船如疯了一般朝着缺口猛冲,与唐军展开了最后的殊死搏斗。燕军弩手们疯狂地射击,试图压制住唐军的反击,为己方战船开路。而唐军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一边用盾牌抵挡着弩箭,一边奋力划桨,想要重新合拢防线。
一艘燕军艨艟在冲锋过程中,不幸被唐军的火箭射中,船帆瞬间燃起大火。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燕军士兵们急忙扑救,但慌乱中,又有几支火箭射来,整艘艨艟陷入一片火海。然而,其他燕军战船并未停下,依旧朝着缺口奋勇前进。
疤哥一马当先,带领着燕军士兵在唐军防线中杀出一条血路。他手中的大刀已经卷了刃,身上也多处受伤,但眼神依旧凶狠,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不要命的气势。在他的带领下,燕军士兵们士气大振,不顾一切地朝着唐军杀去。
高仙琦看着燕军如此疯狂,心中有些担忧。他深知如果让燕军突围出去,此次精心布置的埋伏就功亏一篑了。于是,他亲自带领一队精锐唐军,朝着燕军突围的方向冲去,试图堵住缺口。
季广琛看到高仙琦的举动,明白这是最后的关键时刻。他大喊道:“弟兄们,不能让他们堵住缺口!弩手,给我集中火力射击高仙琦那队人!”燕军弩手们立刻将目标对准高仙琦,弩箭如雨点般射向唐军。
高仙琦带领的唐军在弩箭的攻击下,前进受阻。但他们毫不退缩,顶着弩箭继续向前冲。高仙琦一边挥舞长刀拨开弩箭,一边大喊:“弟兄们,不能让燕贼跑了!我们身后就是江南父老,拼死也要拦住他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艘燕军走舸瞅准高仙琦队伍出现的短暂混乱,猛地加速冲了过去。船头的燕军士兵手持长枪,狠狠地刺向唐军。高仙琦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砍断了长枪,但此时燕军走舸已经冲破了唐军的阻拦,成功突出了缺口。
季广琛见状,大喜过望:“就是现在,冲出去!”其余燕军战船纷纷跟上,借着这股势头,终于突破了唐军的包围圈,朝着扬州方向狼狈逃窜。
高仙琦看着远去的燕军,心中满是不甘。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季广琛,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这场激烈的水战,最终以燕军惊险突围而告终,但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江面漂浮着无数的尸体和破碎的战船残骸,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
水战燕军虽未取得进展,但和州这边,李庭望神奇地在些许水军的帮助下,搭起浮桥领三千轻骑渡过了长江,然后疾驰突袭拿下了长江对岸毫无防备的江宁
李庭望成功渡过长江并拿下江宁的消息,迅速传到了燕军扬州大营。蔡希德得知后,先是一喜,随即便陷入沉思。江宁战略位置重要,拿下它等于在江南撕开了一道口子,可先锋舰队遭遇重创,季广琛等人狼狈而归,让此次行动损失不小。
季广琛带着残兵败将回到营地,满脸羞愧地向蔡希德请罪:“大帅,末将无能,未能完成登陆江南的任务,致使舰队损失惨重,请大帅降罪。”
蔡希德看着季广琛,面色阴沉:“季将军,此次行动你太过轻敌,才中了唐军的埋伏。但念你烧毁唐军粮草水寨有功,且奋力突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季广琛暂押营帐,待本帅再做定夺。”
左右亲兵得令,将季广琛押了下去。蔡希德转头看向其他将领,说道:“虽然先锋舰队受挫,但李庭望将军拿下江宁,让我们有了立足之地。如今,我们要尽快巩固江宁防线,同时想办法扩大战果。”
安太清站出来请缨道:“大帅,末将愿率军渡江支援李庭望将军。”
蔡希德看着安太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安将军一向勇猛,此次支援江宁便交给你了。本帅拨给你五千步兵,务必火速赶到江宁,协助李庭望将军稳固防线,切不可让唐军夺回江宁。”
安太清抱拳领命:“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若不能守住江宁,末将提头来见!”说罢,他转身匆匆出帐,去筹备行军事宜。
另一边,在苏州的李璘得知江宁失守的消息后,怒拍桌案:“燕军欺人太甚!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拿下江宁!”
浑惟明一脸愤慨:“殿下,末将愿率大军即刻夺回江宁,给燕军一个狠狠的教训!”
李璘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说道:“不可鲁莽。燕军既已占据江宁,必然加强了防备。我们贸然进攻,很难取胜。”
高仙琦沉思片刻,说道:“殿下,燕军虽拿下江宁,但他们在江南根基不稳。我们可发动江宁周边百姓,实行坚壁清野,断其粮草补给。同时,派遣精锐小队,不断骚扰燕军,让他们不得安宁。待其疲惫懈怠之时,我们再一举出击,夺回江宁。”
李璘微微点头,思索道:“此计可行。但我们也不能只守不攻,需想办法打乱燕军部署,为夺回江宁创造机会。”
这时,薛镠站出来说道:“殿下,我们可佯装攻打扬州,吸引燕军注意力,让他们分兵回防。如此一来,江宁的燕军兵力必然减少,我们便可趁机夺回江宁。”
李璘眼睛一亮:“此计甚妙!就这么办。浑惟明将军,你率一万兵马佯装进攻扬州,务必大张旗鼓,让燕军以为我们要全力攻打扬州。高仙琦将军,你带领精锐士卒,暗中潜伏在江宁附近,等待时机,一旦燕军分兵,立刻出兵夺回江宁。”
浑惟明和高仙琦同时抱拳领命:“末将领命!”
李璘看着两位将领,神情严肃地说:“此次行动关乎江南安危,二位将军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有丝毫懈怠。”
“殿下放心!”浑惟明和高仙琦齐声说道,随后各自去准备行动。
李璘望着营帐外,心中暗暗发誓:“燕军,你们夺走的江宁,本王定会亲手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