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烛回来后,风酌礼立马就又缠了上去,一把把他抱住,手向他探过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风酌礼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岑烛的脸颊,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那温热的触感让岑烛不禁感到一阵酥麻。
岑烛试图躲开这股瘙痒,但刚刚一侧头,就被风酌礼轻轻捏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别躲。”风酌礼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轻声抱怨道,“你去了好久。”
他的手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岑烛的脖颈处,那里的肌肤细腻而敏感,风酌礼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一股温暖的气息透过指尖传递给岑烛,让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眉眼,岑烛心跳得失速。
岑烛缓了一口气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生个病,倒是变得更粘人了。
岑烛再次把手放在他额间,试了一下温度,风酌礼只感觉到了一个沁凉柔软的触感,贴上自己的额头,享受着这种温柔的抚触。
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声,他微微侧过头,将脸颊也贴在了岑烛的手上,无比贪恋地感受着那份温柔和温暖。
岑烛把他整个人都塞回到了柔软的被褥里。
风酌礼轻咳了几声,委屈巴巴地开口:“你离开了我四十二分钟零三十五秒。”
岑烛听到这个数字,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你计算的这时间还挺精准?”
还能精确到秒,看来这对他来说,还真就只是一场小感冒,脑子并没有被烧坏。
风酌礼听了岑烛的话,得意地扬起下巴,一脸的小骄傲:“那当然啦!”
“来,测测体温。”岑烛轻轻地捏住风酌礼的脸颊,将一根冰凉的棍状物塞进了他的口中。
“难吃……”风酌礼张开嘴巴,又吐了出来。
他的眼角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潮湿,眼角的绯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委屈又可怜。
“没让你吃。含住,别咬……”岑烛再次将体温计塞进他的口中,同时轻柔地揉搓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风酌礼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般蹭了蹭他的掌心。
风酌礼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岑烛一个眼刀扫过去,“现在不许说话,好好测温度。”
三分钟后,岑烛拿起温度计,仔细查看上面显示的温度,“37度2。”
看来问题不大。
“现在……能开口说话了吗?”
“过来先把粥给吃了,然后再吃药。”
“病倒了,要岑烛亲亲才能过去喝粥。”
“……”怎么不直接饿死他算了?
岑烛一往外走风酌礼就趴床沿上眼巴巴地看他,跟他胡搅蛮缠:“你又要去哪啊?能不能不走?”
“我去给你烧水,冲泡感冒药剂。”岑烛耐心地解释道。
“不用吃药,你比药管用多了,你亲亲我,我就好得快。”风酌礼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凑到了岑烛面前,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右侧的脸颊。
要不是他现在还在生病,怕把病气过给了岑烛,他现在铁定要求亲的是嘴!
【啊、真可惜,不是发烧,听说,发烧了出点汗才更容易好。这样才好名正言顺地和老婆来场剧烈运动。】
【发烧那里会变得更烫,老婆应该会更喜欢的吧。】
【好难受,没办法和老婆接吻了,天塌了!】
【昨天一个人在浴室时间太久了,啊啊啊,老婆会不会觉得我虚啊?我该不该现在就证明给老婆看?我真的超行哒!】
【老婆的身上真好闻!好想继续和老婆贴贴!】
都生病了那变态属性还依旧这么死性不改!病死他算了!
岑烛没理会他,直接转身。
看到岑烛似乎有些不高兴了,风酌礼只好可怜巴巴地开始喝粥。
毕竟,他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饿着肚子,现在确实感觉有点饿了,风卷残云喝了半碗粥之后,风酌礼才感觉胃里暖和点了。
五分钟后,端着一个杯子回来,手里面还拿着两颗药。
风酌礼看着他手里那杯黑乎乎的液体,发出疑问:
“……这是什么?”
“感冒冲剂。”岑烛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边不容置喙地将杯子递到他面前,语气却是凶巴巴不容置喙的,“要全部喝掉。”
风酌礼一看那药的颜色,眉头就没松下来过,闻到苦涩的药味更是皱起鼻子,满脸都写着“不愿意”。
他一整个愁眉苦脸,无比嫌弃地道:“这东西一看就很苦,我才不要喝。”
岑烛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喝了感冒才会好得快。”
风酌礼刚靠近鼻子就觉得要被那冲鼻的苦味呛出眼泪来,断然拒绝:“不行,我不要喝。能不能……换另一种方式喂我?”
说完,他还故意拿眼睛去瞟岑烛的嘴唇,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
岑烛被他这么一望,先是愣了两秒钟,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岑烛低下头,深深地看了风酌礼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药碗。
风酌礼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怦怦怦地快速跳动起来,心中满怀期待地等着岑烛的下一步动作。
他把目光往下移,盯着岑烛的嘴唇,他唇形很好看,又薄又软,超级好亲!
如果岑烛能嘴对嘴喂他喝的话……那喝下这药,其实,也不是不行。
然而,风酌礼满心欢喜等待着的最终结果却是——
岑烛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掐住了风酌礼的下颚,强行将他压制住,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股脑儿地全部灌入了风酌礼的口中,不带一丝心慈手软的。
下手那叫一个快狠准!
风酌礼那迟钝的大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药就被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了,他吞咽时眉头紧锁,显然是苦的狠了。
“?”
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喂法不一样?
理想那么丰满,现实却那么骨感?真的好吗?
苦涩的味道疯狂在舌齿中蔓延,风酌礼的脸皱了又皱,差点没背过气去,他长那么大,就没喝过这么苦的玩意儿!
“记得多喝热水。”岑烛站起身交代道。
老经典的一句话了,妥妥的一句渣男发言。
风酌礼也是没想到自己能听到这么一句。
没有安慰,也没有哄他,就这么冰冷冷的一句……
他老婆那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啊!
“现在怎么样?”岑烛问他。
“嗯。好,好多了……”
风酌礼整个人都蔫蔫的,心里面的小人蹲在角落,在超级委屈地咬手帕,眼泪汪汪的,哭的超大声!
呜呜呜……就没爱了呗。
老婆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好苦……
好苦……
好苦……
一剂感冒药怎么能这么苦?
风酌礼并不知道,药之所以会这么苦,还是岑烛对他的特别关照,本来成年人感冒,简单来两颗药吃下去差不多就可以了,但偏偏买药的时候,岑烛选择特意找了医师,买的最苦的。
毕竟,良药苦口。
相信小狗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
岑烛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正视自己。
风酌礼撅了撅嘴,皱着鼻子吐吐舌头:“太苦了。你是不是故意给我买了最苦的那种啊?”
“没有,我像是那种人吗?”
岑烛笑眯眯着,伸出大拇指轻轻抹去他嘴边挂着的几滴药液,然后凑上前去,轻轻地亲了一下风酌礼的嘴角,温柔地问道:“这样呢?还苦吗?”
风酌礼瞳孔因岑烛一气呵成的动作有些诧异地微缩,岑烛自然没有错过他那小幅度上扬的唇角。
风酌礼缩回被子里,拿枕头挡住自己通红的耳尖。
“其实也不是很苦。”他嘀咕道。
简直甜死了~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接着干三大碗不带停的!
“你别…靠得太近,我怕给你也传染了。”风酌礼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尝到一丝药的苦涩。
“刚刚缠着我亲亲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这一点?”岑烛好笑地道,接着,把一杯还带温度的草莓奶茶塞给了他,因为他还在生病的缘故,岑烛只要了个中杯。
“没有唇齿交缠,就大概率不会传染。”风酌礼言之凿凿地道,捧着温热的杯子,透过透明的杯壁,能看到里面的草莓果肉和粉色的液体。
他轻轻吸了一口,酸甜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冲淡了嘴里残留的药味。
“外面还在下雪吗?”风酌礼小口喝着热乎乎的奶茶,还不忘关注地问。
“已经停了。所以,之后想要出门去看都极光,接下来就乖乖配合吃药,早点好起来。”岑烛坐在床边,将药和一杯热水放在床头,声音温柔。
“啊……感冒真讨厌。”风酌礼发出一声轻叹,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
被窝里的暖和让他好受一点,隐约间鼻尖全是岑烛身上的淡雅清香,他很喜欢。
“现在知道难受了?那以后就多注意一点,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岑烛轻轻拍了拍风酌礼的被子,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这次只是一场美丽的意外!一定是在外面玩雪玩得太久了!所以才会不小心着凉!”风酌礼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试图为自己辩解。
然而,由于感冒导致的鼻塞,使得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原本理直气壮的话语,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撒娇。
反正就是坚决不会承认,是自己一个人在浴室里面弄得太久,才不小心导致的感冒!
在岑烛面前,风酌礼还是很要面子的!
“那下次出门,你记得穿秋裤?”岑烛挑起眉毛,看着风酌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试着向他提议。
自从遇到老婆后,一生都在臭美,酷爱形象的风酌礼在听到岑烛的这个提议后,想都没想,就直接果断摇头拒绝:“才不要!”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年纪轻轻的就穿什么秋裤呢!那简直太不酷了!
对比起温度,他还是更爱风度多一点。
岑烛捏住人两颊的软肉揉了两圈,“风酌礼,穿这么少,你不感冒谁感冒。”
脸都被揉变形了,风酌礼还在奋力狡辩,“我穿得已经够多了。”
“岑烛才应该要再多穿点,不许和我一样感冒了。”
“感冒可难受了。”
“虽然,但是……你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就像曾经那样。
岑烛几缕发丝搭在眉骨处,掩去了原本五官的野性,凌厉的眉眼此刻柔的不像话,眉头微微皱起,再搭配上紧紧抿着的薄唇,复杂极了。
风酌礼顿了顿,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不是第一位,你是。”
“……”
岑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先好好休息吧。今天就别再出去到处乱跑了。”
似乎是想要逃避什么,岑烛说完便转身走向阳台,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仿佛背负着某种无形的负担。
来到阳台上,岑烛斜斜地靠在落地窗前,低头点燃一支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烟雾,青色的烟圈在空中缓缓飘动,逐渐消散。
他的目光透过烟雾,望向远方,思绪也随着烟圈飘远。
就在刚才,当风酌礼说出那句话时,岑烛的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心软。
他微微皱起了眉,摩挲着那枚戒指,烟在他右手手指间沉默地燃着。
烟雾缭绕间,岑烛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他想起了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和痛苦的经历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风酌礼他……
和以前相比,好像是不一样的。
他一丁点都不像后来的主神。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却又是一体的。
岑烛没有回头,可他知道在自己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五感在寂静中总会被无限放大,这个眼神在他身后,带着狼一般的渴求,那渴望中藏着痴与危险。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打在岑烛身上,给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的冰冷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