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克莱德愣了愣,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江厌。
江厌墨镜后的眼睛正盯着台上的利威德,但是利威德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两人的表情全都似笑非笑。
不一会儿,江厌接过了克莱德手里的话筒,他缓缓开口。
“不愧是利威德先生,知道我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很讨厌我的生活,甚至在很久之前,我会觉得愤怒。”
“我的母亲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抛弃了我,我的父亲酗酒赌博,只知道在输钱后打骂我,而等我找机会逃跑的时候,又被人贩子拐卖,打断了腿去乞讨。”
这些话是江厌已经结疤的伤口,回想起来的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疼痛,可他在每一次拿出来使用时都面不改色。
“后来我又逃了出去,没有文化,没有劳动力,连剥削都轮不到我。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对生活有什么期望,能有多喜欢生活?”
江厌和克莱德,两人说到底都没有什么好经历,不同的是克莱德有一股什么都要自己做主的劲,而江厌会选择同归于尽。
大厅的氛围又恢复了之前的常态,江厌的话将局势扭转了回来。
“真是悲惨,”利威德似乎也动容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悲伤。
“江厌先生是如此坚强,为什么这样的命运会找上你,又让你的人生如此不幸?”
江厌没有再说话,他将话筒还给少女,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来到这里的人们各有各的不幸,没有人拯救,所以我们相聚于此。”
利威德摘下眼镜,他擦了擦泪水,眼眶中似乎还一片湿漉漉。
“接下来,请开始俱乐部的第二项活动,在刚刚发言的几个人中,选出你认为生活最需要改变的成员,并为他奉上自己宝贵一票。”
伴随着利威德的话音刚落,在他身后,一个巨大的屏幕亮起,上面是刚刚发言过的所有人目前的摄像头录像。
克莱德瞪大了眼睛,他看着上面自己和江厌的头像,赶紧扯了一个身边的观众问道。
“喂?这个投票是干什么的?”
“你们是新来的吧,真是幸运,我什么时候能被利威德先生选中啊。”
被问到的观众一脸激动,他兴致勃勃的介绍道。
“利威德先生认为,我们的生活应该全都是完美顺利的,但是有许多人染上了不幸福的疾病,所以我们相聚在这里。”
江厌听着对方的话,他一把拉住刚要骂精神病的克莱德。
“然后呢?和投票什么关系?”
“其他人会投出最不幸福的前三名,他们会被利威德先生带走,去治疗生活的‘不幸福’。”
“他怎么治?”
江厌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前方,利威德正下来和狂热的观众聊天。
“不知道,但是被治过的人生活都很幸福。”那位观众认真道。
“你信?”克莱德忍不住开口。
“这是真实发生的啊,不然我们为什么会相聚在这里。”
相聚你个大头鬼。
“你确定他们不是被邪教洗脑了?”克莱德忍不住小声问江厌。
“想知道是不是洗脑,那我们就真的被洗脑一次。”
江厌平静的说。
闻言,克莱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在此时,前方的屏幕已经出现了最后票数排名。
丢失孩子的沈安排名第一,江厌排第二,克莱德排第三。
“谁给我的投的票?”
克莱德气的牙痒痒,要不是为了塔罗牌,这榜单谁爱上谁上。
江厌并没有对自己的结果感到意外,因为他就是照着被投票去说的。
沈安是个纤瘦柔弱的女人,此刻她的眼睛闪着泪光,嘴唇因为激动微微颤抖,不住的弯腰给身边的观众道谢。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请前三位跟我来吧。”
利威德起身,他礼貌的脱下手套,和上前的沈安握手。
“接下来我会为三位治愈‘不幸’,请其他成员稍安勿躁,我们在十分钟后会继续一场讲座。”
说罢,他抬起头,和前来的江厌克莱德依次握手。
“三位请和我来。”
说着,他再次戴上手套,礼貌的伸手带路。
江厌转头,身后是无数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他若有所思,跟在了利威德身后。
“我听其他成员说,你可以治愈不幸?”
他们走进一条幽暗的走廊,暖黄色的灯光摇曳,将这里披上一层朦胧面纱。
“是的,没想到江厌先生如此等不及,早就打听到了。”利威德头也不回的说。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都应该是幸福的,所以‘不幸’只是我们身上带着的病症,正因如此,我要为大家治愈这种病症。”
“有意思,你如何治?”
克莱德本就抱着看戏的心理,此时立刻反问。
“能帮我找到我的孩子吗?”沈安则迫不及待,从来到这里,她就一直在流眼泪、
“各位稍安勿躁,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走了大概几分钟,利威德在第一扇门停了下来。
“沈安小姐,请进,里面自有安排。”
沈安擦了擦脸颊的眼泪,她失魂落魄的推开门,里面是一片漆黑,在她的身影隐没在黑影中后,利威德也在外面关上了门。
他们继续走,走到第二扇门,利威德朝克莱德点点头。
“克莱德先生,请进,里面自有安排。”
克莱德没有迟疑,他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此时只剩下了江厌,他们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第三扇门,利威德推开了门。
“江厌先生,请进,里面自有安排。”
“有危险吗?”江厌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轻声问道。
“我愿意承诺,这将没有任何危险。”利威德笑道。
看着门缝中的一点漆黑,江厌也走了进去。
房间自外关上,江厌在一片漆黑中,他摸索着摘下墨镜,也只能看见一点家具的轮廓。
不到五秒钟,一股奇异的困意立刻袭来,异香在鼻尖不断萦绕。
江厌只感觉自己手脚发软,他的脑袋一晕,旋即强制入睡,“砰”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