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情况和欧英杰十分相似,最大的不同,廖丰不是猝死,而是被利器刺入心脏致死。
这印证了之前曾实为对欧英杰死因的判断,不是不想杀他,只是他猝死了。
法医认为凶器应该是类似水果刀的利器,刑警们并未在现场有所发现。
廖丰的房子不大,做饭都要在院子里,炊具等一应用品都在外屋。
勘验结果显示廖丰的刀具都在,凶器应该是凶手带来的,作案后又带走了。
同样的,他的下体处也插着一支印有长城宾馆四个字的黑色圆珠笔。
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黄瓜、筷子和擀面杖。
曾实为分析凶手杀人的起因,应该与长城宾馆有关。
那里应该是一切的源头。
“会不会与聚众有关?”苏小小问道。
曾实为点点头:“关系应该很大。”
刑警们在廖丰的物品中找到了两个记事本,里面记着很多人名和电话,在人名电话下面还记录着三五和万宝路的数量,还有一些其它东西,应该都是走私物品。
“这是他的记账本。”贺小勇翻着,发现他的出货量不小,每个月能挣五六百块钱。
“这本看上去像记录进货的明细。”白燕梅翻看着另一本。
这本和记账本有所不同,人名大多是一个字,或者看上去很像外号的名字,只有一两个名字看上去是正常的。
这些人后面有些写了电话号码,有些写了地址,都跟随着一些进货信息。
“看来他从很多人手里进货,渠道还不少。”贺小勇说着,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杜盛鑫?这人不是假介绍信上的人名吗?”
白燕梅和苏小小都凑上来,发现杜盛鑫旁边既没有电话,也没有地址,那为什么要记在这里?
“或许只是为了开假介绍信用的?”白燕梅说。
“记在心里就行了,也没必要写在这里吧?”苏小小不解。
白燕梅忽然指着另外两个名字说道:“这两个人名好像在咱们查的长城宾馆登记册里见过。”
贺小勇点头:“对,不止是这两个,另外有几个看着像外号的我也见过。”
“用外号登记,看来这帮人真不是什么正经人。”
“是啊,正经人没必要隐瞒自己的信息,也不会往那上面想。”
会议室里,刑警们整合信息。
廖丰死于两天前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
因为在那天有人看到有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从他院里出来,骑上自行车走了。
当时大概不到五点半,那个人习惯早起,出来倒尿盆看到的。
他记得那个男人挺高的,看着不胖不瘦,但天还没亮,看得不真切。
他住的地方离廖丰有段距离,晚上又睡得早,没听到什么动静。
“当时廖丰被捂着嘴,又是独门独院,就算真的有什么声音,估计附近也听不见。”法医说。
“有没有人看到男人是几点去的廖丰家?”
刑警们都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男人去的时间应该不早,估计是在十点之后了。
通过现场采集的鞋印,与欧英杰现场的相符,甚至可以肯定是一双鞋。
再加上邻居看到的,杀欧英杰和廖丰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人。
贺小勇和白燕梅把两本记事本的情况说了一下,曾实为让他们分别打电话,尽量能找到人,当面询问。
尽管找人困难重重,但在刑警们的努力下,找到了三个与本案两名死者有关联的人。
其中一个叫辉仔的南方人交代了一些令刑警们几天都吃不下饭的情况。
这个叫辉仔的人,是几个月前认识的廖丰。
他有路子可以拿到很多从南方走私来的录音机,而廖丰手里有不少客源,两人因此挣了不少钱。
廖丰不像欧英杰,有正经工作,他从外地来燕城务工,因为嘴甜会来事,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人,渐渐地开始了走私行当。
后来挣了些钱,就专职做这个。
欧英杰有正经工作,他更多的心思是想找个家世条件好的女人结婚,没把心思都用在卖走私烟上,所以这方面没有太多客源,主要都是身边的人。
“你们只是生意关系?”
开始找到辉仔时他并不配合,后来刑警找到他走私的证据,将人扣回了警局,他这才老实。
在交代了一些走私的情况后,刑警自然要开始询问有关凶杀案的情况。
辉仔人不高,也就1米6几,眼睛滴溜溜转,心眼子不少。
刑警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一拍桌子:“你最好老实交代,别想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那一套,在我这里不好使。”
辉仔嘿嘿一笑:“我都是实话实说,哪里敢胡想,但我和廖丰就是生意关系。”
“是吗?”刑警冷哼:“要不要我找证人来说说你们在长城宾馆都干了什么?”
辉仔立刻噎住了:“这……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
“我知道你没杀人,但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和这个有关呢?”刑警吓唬他。
“别别别,警官,我真的和这件事无关。”
“叫警察,叫什么警官,听着别扭。”刑警是典型的北方大汉,听不来南方那套。
“哦哦哦,警察,我和廖丰真的……”
刑警一拍桌子:“你要是再废话,信不信我废了你?”
即使都是犯罪分子,刑警们对待方式也是有区别的。
其中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油嘴滑舌、不知好歹的。
问一句回十句,仔细一分析,没一句有用的。
所以刑警对他不会客气。
辉仔瘦得像个小鸡子,看着五大三粗的刑警,心里有些怕。
左思右想说了句:“能不能让她先出去?”
苏小小左右看了看:“我吗?”
辉仔点点头。
苏小小冷笑:“不能,你要交代就交代,不交代就让我同事废了你。”
真是服了,不就是鸡|奸那点子破事嘛,还背人,真是小家子气。
辉仔没辙了,别别扭扭地交代了。
正如苏小小和曾实为所想,这些人聚在长城宾馆就是在聚众做见不得人的事。
如今的大众对同性恋的态度,总体来说是排斥的,会把这些人当做不正常,谁家要是出这么个人,基本上就社死了。
所以他们只能躲在暗处,互相安慰,久而久之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
圈子一旦形成,在里面的人就会感觉到安全,安全会让人没有危机意识,就会开始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