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毫不意外地扯了扯嘴角。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不被夺魂咒控制,更别说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
他将咒语收回,克洛伊立刻惊醒过来。尽管她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但面对已经写完一小段话的通畅论文,她困惑地看向西弗勒斯——她在写下这段话时明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对不起,我……”克洛伊无措地说。
“不是你的错。夺魂咒没有那么容易摆脱,不然也不会成为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西弗勒斯解释道,“你需要有强大的意志力,同时要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服从别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行。”
“可那是你……”
“放下你愚蠢的信任,克洛伊。如果你真的还想继续练习,就抛开那些会干扰你的个人感情。”他冷着脸,严厉地说。
“好……”克洛伊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似乎见惯了西弗勒斯在她面前独有的温和,忽然面对冷若冰霜的“斯内普教授”,她竟有些紧张。
“魂魄出窍!”不给她任何准备时间,西弗勒斯又一次举起了魔杖。
去架子上把吐真剂拿给我。克洛伊听到西弗勒斯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她乖乖地抬起腿,向着存放药剂的架子走去,却忽然听到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响起:别动。
她停住了动作。
去把吐真剂拿给我。西弗勒斯继续命令道。
不,我不去。克洛伊对抗着自己本能的想要迈步的动作。
西弗勒斯看着她悬在半空中的脚,继续加强了控制。
去把吐真剂拿给我……吐真剂……快去!在克洛伊心中,发出指令的声音语气逐渐强烈。
可是为什么要拿吐真剂?
那个声音没能回答她的疑问。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摆脱掉那种朦胧的感觉,忽然决定小小地捉弄一下西弗勒斯。
她顺从地走到墙边的架子前,找到装有吐真剂的精致小瓶,却伸手拿下旁边的药剂瓶,转身递给坐在桌子后面观察她的男人。
西弗勒斯刚想解除咒语,忽然对上克洛伊戏谑的目光,他接过瓶子看到了标签:呕吐药水。
“不错。”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罕见地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克洛伊预料得没错,穆迪那个疯子真的在一个星期后就开始了实战练习。
他要求班里的同学们依次上前,体验被夺魂咒控制的感受。幸好她早已有了准备,并且,内心对穆迪的怀疑和戒备似乎也帮了她很大的忙。
轮到她时,穆迪似乎格外兴奋。
拿出你的魔杖。克洛伊听到了来自她脑海中的声音。尽管她在刻意地保持理智,但由于目前的指令是安全的,出于对下一步指令的好奇,她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种朦胧的喜悦中,按照要求将魔杖握在手中。
用你熟悉的黑魔法咒语攻击我。
她几乎就要施出无声的神锋无影咒,却因想起西弗勒斯曾经的叮嘱——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暴露已经掌握了无声咒——瞬间清醒过来。手中的魔杖垂向地面,克洛伊站在教室中间的空地上,目光清明地望向穆迪。
穆迪大声赞扬着摆脱了夺魂咒的克洛伊,可他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喜悦。
下课后,克洛伊从大肆抱怨穆迪——当然是在对方听不到的情况下——的马尔福面前经过,急匆匆地赶去图书馆,想在晚餐前抓紧时间完成古代魔文作业,却发现马尔福甩开了克拉布和高尔,跟了上来。
“有什么事吗?”克洛伊在图书馆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询问差点扑倒在她身上的马尔福。
马尔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倚靠在走廊的墙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穆迪为什么针对你吗?”
“不知道。”克洛伊诚恳地回答。她的确有许多种猜测,但目前还没能找到任何证据。
“因为你父亲也是食死徒,这个老家伙痛恨一切黑魔法。”马尔福压低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可他为什么格外针对我?斯莱特林有不少食死徒家庭出生的孩子。”
“因为你我的父亲都——”他看到有人经过,立刻闭上了嘴巴。
克洛伊干脆将他拉入旁边的一间空教室,用咒语阻止了一切窃听的可能。
“他们都从穆迪手里逃脱了惩罚。”她帮马尔福把没能说完的话补全,“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让那个老东西吃点苦头。”
“抱歉,我做不到。”克洛伊转身就走。她可不想给西弗勒斯惹麻烦。
“等等!”马尔福急忙喊住她,“那你可以教我一些决斗技巧吗?”
这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那日被穆迪变成白鼬的耻辱让他失眠了好几天。他给父母写信告状,得到的回复却是希望他能够遵守校规、不要在穆迪面前惹是生非。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既然无法继续依赖父母,那他就要自己努力,不再被穆迪欺负。
克洛伊也猜到马尔福提出这种请求的原因,只是她自己的日程已经很满了,实在没有什么闲心再去辅导同学。
“我可以付给你学费!如果你需要的话……”马尔福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在克洛伊冰冷的目光下,难得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
“每周六晚餐后两个小时,你负责找场地。”克洛伊说完就打开了教室大门,却在踏入走廊前回头补充了一句,“我不介意收学费。”
谁会跟金加隆过不去呢。她走进图书馆时想。
好在马尔福不是什么朽木,尽管基础比克洛伊差得多,但学习能力还算不错,每周六的“课程”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随之缓和了许多,甚至有时马尔福也会跑来和克洛伊一起写作业。
两人这样反常的举动不可避免地引来了流言蜚语。起先是在学院内流传起了两人的绯闻,后来不知被谁篡改,变成了马尔福家和埃弗里家定了亲。
克洛伊本想等马尔福亲自澄清,可他却像从未听到过流言似的,毫无反应。她倒也不在意这些,反正清者自清,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西弗勒斯会不会捕风捉影地误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