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的餐桌旁,克洛伊听到身边有人在议论,昨晚路过禁林时隐约听到了狼的嚎叫。
“霍格沃茨不会真的有狼人吧。”潘西表现出极为害怕的样子,“我听说邓布利多很喜欢那些半人半兽。”
“当然有。”克洛伊切下一小块煎蛋送进嘴里,随意地附和了一句。
“你是说卢平教授?”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听到了她的回答,越过长桌望向她。
听到这句疑问,克洛伊抬起头来,意外地挑了挑眉,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长桌周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几乎所有人都理解了她沉默的含义。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不会吧”“好可怕”“没想到”之类的惊呼。
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拿出纸笔,趴在餐桌旁,给家里写起了信。马尔福刚铺开羊皮纸,一只雕枭就落在了他面前。它的腿上绑着一封用金色墨水书写着龙飞凤舞字体的信。
马尔福感受到了写信人的焦躁,他胡乱地撕开信封,随着目光的移动,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克洛伊没能等到他揭露自己愤怒的原因,她看到西弗勒斯从教师席离开,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有事吗?”西弗勒斯回到办公室,转身看向一路尾随他的克洛伊。
“唔……没……没什么。”克洛伊红着脸抱了他一下,又飞快地弹开了。
西弗勒斯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飞快地对克洛伊说:“你如果愿意,就留在办公室吧。”话音未落,他就回到办公桌前忙碌了起来。
但一个小时过去,他的工作依旧毫无进展。他懊恼地抬起手,穿过长发,用冰冷苍白的指尖揉了揉红得发烫的耳朵,而他的目光已经是第二十五次不自觉地瞥向正在沙发上翻看一本用如尼文写成的古代魔药书的克洛伊。
从今早看到克洛伊的第一眼起,西弗勒斯就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些不同了。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明明昨晚没有确认任何关系,明明他给自己留足了时间,可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时,胸口像是被什么温暖又空虚的东西塞满。他很想拥抱她,慢慢收紧双臂,直到她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冷静下来。
可他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主动去给她一个拥抱。总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吧。西弗勒斯想。
克洛伊却不会考虑这么多,她总是见缝插针地扑进西弗勒斯的怀中讨要一个拥抱。这样的黏人恰巧满足了这位别扭男人的隐秘私欲,连带着他近日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即便看到布莱克和本该被判处死刑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同一天逃脱了死亡的惩罚,也没能让他生气半分——他其实早就预料到邓布利多不会放任布莱克被摄魂怪亲吻。
当哈利和赫敏终于得到了庞弗雷夫人的出院许可时,距离那个混乱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两天。哈利坐在礼堂吃着熏咸肉,猫头鹰照例为学生们带来信件和包裹。临近假期,来送信的猫头鹰本该寥寥无几,但今天却有一大群,铺天盖地地向邓布利多飞去。
邓布利多手忙脚乱地接住信件,试图不要让它们掉落到燕麦粥里。待猫头鹰散去,他边吃边读信,表情却渐渐严肃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餐具,匆忙离开了。
“发生什么了吗?”哈利问身边的好友。
“我不知道。可你不觉得斯莱特林很反常吗?”赫敏环顾四周低声对哈利说。
哈利看向隔壁长桌,马尔福正得意地冲他笑着,像是在期待什么。他收回视线,低头思索着。不会是有关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的事情。那天晚上自己送他们离开时,已经和赫敏反复确认过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除非……他再次看向斯莱特林长桌,克洛伊正坐在马尔福身边,安安静静地喝着南瓜汁。
“我去问问克洛丽丝,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赫敏起身就要走。
哈利一把将她拉住,“你不记得她那天说的话了吗?她跟斯内普是一伙儿的。”
“可她救了小天狼星。她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
“你什么时候开始帮一个斯莱特林说话了?”
“因为在你们为了飞天扫帚和老鼠孤立我的时候,只有她愿意陪我说说话。”赫敏怒气冲冲地瞪着哈利,又剜了一眼在一旁专心吃饭的罗恩,起身向斯莱特林长桌走去。
克洛伊早在马尔福和哈利对视时就注意到了他们。看到赫敏向她走来,她递给对方一个眼神,示意礼堂外见。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赫敏和克洛伊并肩向城堡外走去。
“可能是因为卢平吧。”克洛伊早已猜到斯莱特林那些纯血主义家长们的反应。
“卢平教授怎么了?”赫敏急切地追问。
“那天晚上有人听到狼的嚎叫,刚好也有学长早就对他产生了怀疑。两个人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很容易就会发现卢平教授是狼人的事实。”克洛伊解释。
“你……有没有主动……”赫敏不确定地打量着克洛伊的侧脸。
“没有。我只是在有人来找我确认时默认了而已。”克洛伊转过头,坦然地、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
“你怎么可以……我以为你和那些斯莱特林不一样!”赫敏停下脚步,气急败坏地朝继续向前走着的克洛伊的背影喊道。
“我可没有主动告诉任何人。不过当有人来向我求证时,我想我没有义务替卢平说谎吧。”克洛伊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几英尺外的赫敏。“而且我还以为,经过那晚,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的立场了呢。或者至少,你们该知道我并不喜欢布莱克和卢平。”
“可是……”赫敏涨得满脸通红,却想不出半分反驳的话。
“他只是辞职而已,又不是被抓进了阿兹卡班。”克洛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你们舍不得他,现在大概还来得及去为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