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于繁忙的学习生活中,克洛伊几乎忽略掉了时间的流逝。只是当她发现自己穿上厚厚的冬衣也只能勉强抵抗高空中刺骨的寒风时,才意识到已经是十月末了,再过几天就迎来自己的十三岁了。
她对生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尽管收到西弗勒斯和班尼的礼物的确令人开心,但她早已对年龄的计数感到麻木。
自十月初起,弗林特就恢复了魁地奇训练。这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也是他守护斯莱特林魁地奇杯的最后一年,因此他对队员们的要求近乎苛刻。
同样疲惫的,还有只比克洛伊多选修一门麻瓜研究课的赫敏。常常在图书馆相遇的两人很快就成为了“同病相怜”的朋友——更多的是赫敏主动来找克洛伊,一起学习,一起讨论作业。小孩子的友情有时真的莫名其妙。克洛伊想。
当西弗勒斯连续三天没有在晚餐时段的餐厅看到克洛伊时,他终于决定给予这个过分放肆的小孩一些管教。
“没有遵守霍格沃茨的生活作息时间表,埃弗里小姐。”西弗勒斯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一个月禁闭,每晚六点。”
“可是,教授,魁地奇训练要到六点之后才能结束。”克洛伊疑惑。自己一直安分守己,甚至没有时间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并且每周都有至少两个晚上与西弗勒斯名正言顺地独处,他不该再找其他借口关她禁闭的。
“那就六点半。”西弗勒斯没有给她多余商量的余地,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拖着疲惫身体的克洛伊,在麦格教授的补习前,见缝插针地去西弗勒斯那里关禁闭时,才发现这哪里是禁闭,分明是她的专属小餐厅——西弗勒斯办公室沙发前的矮桌上摆满了家养小精灵送来的各色菜品。
“快吃,我知道你还要去麦格教授那里上课。”西弗勒斯在克洛伊进门后抬头指了指那些饭菜,“再这样下去我会考虑取消你每周两次的魔药学加课。”
西弗勒斯早就摸清了克洛伊的脾气,这样的威胁比任何劝诫都有效。果然,克洛伊立刻保证:“我会和弗林特商量让我早点结束训练的!”
几天后,公共休息室里张贴了十月底第一次霍格莫德周末的通知。克洛伊很快就收到了来自班尼和赫敏的两份同行邀请。但她一一拒绝了。尽管她对黄油啤酒非常好奇,但相比之下,她更希望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在一个无人打扰的空间安安静静地阅读或是小憩,才是她最喜欢的放松方式。
西弗勒斯在周四早上的魔药课结束后通知大家,务必在万圣节前将霍格莫德的许可表上交,否则将不被准许离开学校。他也特意在周四晚上提醒了克洛伊,却只得到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回答:“我知道了。”
一直到周五傍晚,他都没能等到克洛伊的表格。他终于忍不住在晚餐的禁闭时间开口提醒:“明天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
“我知道。”克洛伊头也不抬地说,“但我不去。”
“为什么?”西弗勒斯狐疑地问。
“不想去。那么多人挤来挤去,天气还那么冷,没什么意思。”克洛伊将一块炸鱼排塞进口中,“我想来你办公室休息。”
“来这里休息?”西弗勒斯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办公室究竟哪里比得过霍格莫德。
“这里安静又暖和,”克洛伊抬起头,“而且除了黄油啤酒,霍格莫德没有特别吸引我的地方,所以不如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真是个奇怪的小孩。西弗勒斯咕哝着。但他心情忽然明朗了起来,暗自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克洛伊来到地窖办公室,看到西弗勒斯早已在坩埚前忙碌起来。
“狼毒药剂?”她看着堆放在桌面的材料,猜出了大概。
“是。”西弗勒斯赞赏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可以试试吗?”克洛伊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由于材料昂贵且熬制难度较高,她从未独自尝试过这种药剂,只在书上读到过它的全部资料:药材、制作过程、成品特点、药效、注意事项等。
“你不问我为什么熬这种药剂吗?”西弗勒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是卢平吗?”克洛伊其实早已有了猜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开学时隐约听到传闻,说博格特在他面前会变成月亮。而且你是这学期突然开始配制狼毒试剂的,只有可能是卢平或者新生。十一岁的狼人小孩,家长应该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来寄宿学校吧。”克洛伊边说边拿起一块乌头切了起来。
“知道就离他远点。”西弗勒斯厌恶地将一对蝙蝠翅膀扔到空无一物的坩埚中。
“不知道也不会离他太近。你不喜欢他。”克洛伊肯定地说。
“你怎么都知道。”西弗勒斯倒也不恼。
“你每次见他的表情,就差把‘我讨厌他’刻在脸上了。”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所以,可以让我来吗?反正只要保证不把他毒死就行。”
“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地窖中只有银刀切片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这个露水——”克洛伊看到桌面上那个熟悉的小瓶,“是你为这副药剂特意收集的?”
西弗勒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果然是个别扭的人。克洛伊心想。明明这样讨厌对方,却还是任劳任怨地为他配制如此复杂的救命药剂。她有时甚至觉得,西弗勒斯分明就是将所有人都看得比自己重的一个人,只是他习惯用刻薄来掩盖自己的真心。
一直忙碌到下午,克洛伊才在西弗勒斯的注视下熬出一锅冒着烟的绿色液体。她用手扇动着让一部分雾气飘入鼻腔,结果被熏得打了个喷嚏。
“太奇怪了,这真的是成功了吗?”克洛伊忍不住退避三尺。
“是的。”西弗勒斯喜气洋洋地说道。他一方面为克洛伊的成功而开心,另一方面为卢平每个月被迫喝下这样几杯苦涩、刺激的药剂而痛快。
他端起装满药剂的高脚杯离开了办公室,克洛伊也跟在他身后,回到了休息室,准备晚些时候去礼堂参加万圣节晚宴。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克洛伊就看到了在走廊中来回踱步的班尼。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班尼蹦跳着跑向她,“给你带了一些糖果和一杯黄油啤酒!巫师界竟然没有一次性纸杯,真是个麻烦事,我不得不买下了这个杯子。我给它施了保温咒,希望它还是热的。”
“谢谢。”克洛伊接过礼物,给了班尼一个大大的拥抱。她隐约感觉到,早已走到走廊尽头的西弗勒斯回头审视了他们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