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沈沐之登基为帝,改名朱玺,入祖宗庙。
朝堂之上,沈沐之已经穿上龙袍,俯看着朝堂之下的众人。
只见坐在龙椅上 他目光威严,缓缓开口道:
“朕如今刚刚登基,一切还未步入正轨,朕感念先帝良德,朕定将不负众大臣所托,恪守祖训,勤政爱民,治国安民,不负所托。”
秦颂带头给他行礼树威严。
“臣等给皇上请安,陛下万安,愿祝福皇上龙威大振,鸿图大展,万寿无疆,国泰民安!?”
“愿祝福皇上龙威大振,鸿图大展,万寿无疆,国泰民安!?”
臣子也跟着附议。
朱玺眼神凌厉,望着台下众大臣,他也难免生出许多优越感来。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如今他登基,一切都还在过规整当中,现在最主要的是确立了其他人的身份。
内官上来宣读圣旨,册立发妻秦氏为皇后,原皇后方氏册封为皇太后,皇贵妃册封为皇考皇贵妃,太后方氏则为太皇太后。
为了封天下人之口,朱钰则为太上皇。
可因太上皇病重,形迹疯癫,不宜留在宫中,太上皇迁居皇觉寺静养,派一队亲兵把守,保护太上皇的安全。
虽说是护卫,但实则是监视,毕竟谁也不能知道,就怕哪一日,这太上皇的疯病就好了呢。
众人索然不说,可这太上皇的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好端端怎么就会疯了呐?
如今没有人能再见到太上皇,谁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但是他们都知道,无一例外,只要新皇登基,最忌惮的就是有能力与自己争取皇位的人,眼前这位新君自然也不意外。
可最让他们意外的是陛下不仅没有撤掉秦颂的太师位置,反倒是给了他无尽的尊容。
“朕初登基,一切皇家大事都还需要有人在旁边辅佐,朕觉得秦颂果敢有谋,乃国之栋梁,依旧赋予太师一职,另外朕特此赐卿家勤勉有加,特赐免死金牌一枚,御笔亲书“忠诚勤政”四字匾额一块,以彰卿家之德,愿卿家继续恪尽职守,为朕守护这万里江山。”
秦颂领旨谢恩。
“吾皇英武,威震四海,臣等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圣旨一下,众人都始料不及,谁也没想到陛下会给秦颂如此恩赐,我朝还未拥有免死金牌众人。
再者,秦颂如今依旧是太师位,他的妹妹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考皇贵妃,怎么看这朝中也无人敢跟秦颂相匹敌的,这实在是无上荣光。
还未等人宣读下一个,朱玺才又补充道:
“另外,朕以为封赏也不只是给予男子,在外征战的男子,家中必定有一贤妻在家中操持着,所以朕特封秦太师之妻文氏为一品诰命夫人,与太师同享荣光。”
秦颂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既然他要加封,他又为何不收呢。
“臣多谢陛下恩德,代内子向陛下谢恩。”
送朱钰出宫这天,秦颂来到宫里去见秦书瑶。
秦书瑶正陪在朱钰身边,他看见朱钰正拉着她的衣角不走,任凭宫人如何拉扯他都不肯松手。
“朕不走,阿瑶,朕不走,朕不要离开阿瑶。”
朱钰死死拉着她的手,眼中都是慌乱。
如今朱钰已经与五六岁的孩童无异,很难想象原先的一个帝王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智力不全,行迹疯癫的疯子。
秦书瑶看见秦颂过来,脸上带了些为难,可更多时候,她脸上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本来话就少的她,如今与旁人更是没有半句话可以说。
秦颂过来,眼睛在朱钰面前上下打量着,朱钰也看见了他,往旁边缩了缩。
“坏人,你是坏人。”
说完又拉着秦书瑶的衣角躲在她后面不敢留头。
秦颂也没多计较,突然秦书瑶开口道:
“二哥哥,我想去皇觉寺。”
闻言秦颂的眉头皱了一下,才道:
“你不用去的,你如今是皇考皇贵妃,在宫里不会受委屈,你若是想要出宫,等过几年时局稳定了,我再接你出来,你也不会一直待在宫里守活寡,我给你换个身份,让你可以重新嫁人。”
秦书瑶闻言却是摇摇头,她不愿意待在这宫里,却也不愿意重嫁人。
倒不是舍不得朱钰,只是她不愿意再进入另一个坑而已。
她这一生淑女出身,母亲地位低下,她在侯府也只能缩着脖子生活。
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入宫里,可入了宫,她还是依旧如此,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是秦家人的身份。
就算是她之后可以再嫁人,她也不会觉得好到哪里去,好不容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倒也乐得自在。
“二哥哥,我要去皇觉寺也不只是为了他,我想出家,青灯古佛度过一生,也可以照顾着他。”
秦颂没有再规劝她,既然她决定了,那他也不会阻止。
“那好,本侯会与陛下说明,你为国祈福愿意剃发为尼,陛下也不会阻拦,另外,你母亲的牌位本侯已经让人接到侯府祠堂。”
秦书瑶跪下谢恩。
“多谢二哥哥。”
可秦颂却把她拉了起来,如今她的地位可在自己之上。
“这件事终究是本侯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要求,本侯皆可以满足你。”
秦书瑶依旧摇摇头。
“我没什么想要的,若是真想要的话,我就想让二哥哥饶他一命吧,当初下药时我便没有手软,让他变成这样,我心中也实在过意不去。”
她怕秦颂不答应,急忙补充道:
“二哥哥放心,他不会对二哥哥有任何威胁的,我自然会看住他的。”
秦颂倒是不怕朱钰会有什么动静,等时局稳定下来,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秦颂走后,秦书瑶才看向蹲在一边的朱钰,看着他脸上没了阴沉与算计,想来这便是他最好的结局。
当初原计划是想让朱钰无声无息死在一场大病之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没人会怀疑,可最终她还是下不去手。
想到用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的药物,让他陷入疯癫之态,这样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谁会愿意臣服一个疯了的君王,他也只能让位,没有丝毫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