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神国,幻梦神城!
这是城内最主要的大街,南北走向,最北端始于青瓷山脚巨大的无梦神殿,往南一直延伸至黄粱山下。
街道长约千里,宽约二里。
街道两旁的楼台亭阁,商铺,酒肆,或金碧辉煌,或美轮美奂,或奢华香艳,或古朴典雅;远处则是高耸入云,姿态曼妙,云雾缭绕,轻纱飘逸的山峦胜境,飞瀑银练……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赫然之间,一辆华贵云辇从南往北飞驰而来,车身装饰精美绝伦,车头位置竟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羽翼尽张,绚丽夺目的巨大孔雀。
云辇由八匹四翼飞马牵引,两名车夫衣着华丽,修为竟然是神主境界巅峰。两边各有十二名身着金色盔甲的神卫御风而行,神采奕奕,威风凛凛。
有路人不禁惊叹,一眼认出,这正是已经十几年不曾出现,孔雀神妃的专属云辇,立即近乎癫狂地高呼喊叫:
“孔雀神妃!居然是孔雀神妃的云辇,我是不是没睡醒!”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一定不是真的,我看到了孔雀神妃的云辇。”
路边有垂垂老者,久卧床前的也按耐不住,枯木逢春般神奇站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
“自从前神子梦见渊离奇死去以后,孔雀神妃悲伤至极,就一直深居简出,再未公开露面。”
“难道是有大事发生?老朽不禁心生期待!”
听闻是孔雀神妃的云辇,顿时街边的行人,酒楼里正在豪饮的宾客,店铺里正在购物的顾客,甚至还有青楼内正怀抱美人的风流骚客,无不动容,竟都不受控制地跟了上来,在云辇后面,形成了几十里长的人流。
云辇一直往北而去,在无梦神殿前的广场上停了下来。
整个广场长宽各约七八里,平常都十分空旷,而现在却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有人凌空而立,翘首以盼,有人乘飞禽而来,远远观望。
早已有数百位身姿挺拔的神卫恭候多时,一个个精神抖擞,清一色地身披闪耀着夺目光芒的金色、银色铠甲。头盔上的红缨更是簇新如初,鲜艳夺目,如同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特别是其中还有七位玄甲神卫,每一位都透露着强大的气息,都是神极境初期,中期。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脸色黝黑,虎背熊腰,正是神殿护卫统领之一的梦三千。
在神卫的左右两侧,是神乐队,一个个乐师衣着华贵,女的美若仙女,不可方物,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远远地望见孔雀神妃的云辇到停下,梦三千高呼道:
“奏乐,恭迎神妃娘娘与王子!”
一声嘹亮的声音划破天际,仿佛能够穿透层层云雾,直达九霄之上。
紧接着,如天籁般的仙乐缓缓响起,悠扬的旋律似从遥远的天际飘然而至,带着一种空灵而神圣的气息。乐声袅袅,如丝如缕,仿佛是由无数的仙音精灵共同编织而成。
在这仙乐的映衬下,整个广场顿时变得都变得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这时,云辇的前面珠帘徐徐拉开,从中出来一位身着华贵服饰,婀娜多姿的贵妃。
她身着红色艳丽的长裙,脸上略施粉黛,眉如新柳,肌肤如雪。一双眼眸如璀璨之星辰,一头碧绿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远远望去,整个人犹如一朵盛开在云端的绝美花朵。
这一身打扮,与十几年前,梦见渊封为神子当天的她一模一样。如今重拾旧妆,是一种纪念,也是一种祝福祈愿。她希望以后的日子,和那时候一样美好!
她虽然只是神君境界七级的境界,这在织梦神国堪称凡人。但是,她的容颜绝对是织梦神国无人可比。在云澈看来,即使是与画彩璃相比,也最多是毫发之差。
整个广场的人群都激动不已,群情沸腾,成千上万的声音一齐尖叫:
“孔雀神妃,我们爱你!”
“天——啦——!我看到孔雀神妃了!”
有年轻的玄者几乎兴奋的要晕过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神!我这是在做梦吗?”
而此刻的孔雀神妃却面色平淡,内心波澜不惊。过去的这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那个让她心心念念,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独子,梦见渊,竟然奇迹般地归来了,带着所有的美好与幸福。
如同一道破晓的阳光,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她心中的阴霾。那颗干涸许久的心,也在他归来的瞬间,重新被滋润。整个世界,都因为他的归来,变得有了色彩,充满生机。
从此往前追溯,整整十一年三个月零十七天,都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她的生活中没有光,没有色彩,只有无尽的哀愁与思念。每个这样的日子,她都是在煎熬中度过。
再往前追溯两年,她是无梦神尊最宠爱的贵妃,她的儿子梦见渊才刚满十岁,就因为天赋过于优越,被早早地封为神子。那时候,她自认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
漫漫人生,总是有诸多意外。她感谢命运的眷顾与宠爱,终归是把儿子还给了她!
接着,云辇内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与孔雀神妃并排而立,正是失踪十几年的“梦见渊”(云澈)。他身穿白色绸缎长衫,面容冷峻,眼眸深邃,气度非凡,隐隐地竟透出帝王之势。
“啊啊啊!王子好帅!”
“好有气质,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
“我要成为王子妃,给他暖床!!!”
无数的少女尖叫喊声此起彼伏,不乏大胆放肆的声音。
……
看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潮,孔雀神妃一边挥手示意,一边微笑点头,顿时整个人群一片沸腾。倾城一笑,所有人都神魂颠倒,一遍一遍地高呼:
“孔雀神妃,我们爱你!”
整个场面近乎癫狂。
许久过后,孔雀神妃左手轻轻抬起,搭在云澈举起的右手中。他们两人身体凌空飞起上百丈高,然后平平地飘向无梦神殿的门前。
突然之间,无梦神殿内发出万道光芒,一个高大威武,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御空而来。他身穿金色长袍,头戴金色王冠,全身华贵。
他一双眼睛如同鬼魅,似空似幻,据说任何人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进入永世不得解脱的梦境。
他算不上是一个帅气的人,但却浑身充满迷人的魅力。
“无梦神尊!”
人群中有人一声尖叫。顿时,整个广场都肃然安静,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跪拜在地,不敢做声,整个广场只有无梦神尊梦空蝉的声音。
“爱妃,见渊,我来了!哈——哈——哈!”
梦空蝉一步踏出,就到了孔雀神妃的眼前,伸出强健的胳臂,拦腰一把将其抱在怀里,嘴里兴奋地喊着:“想死我了!”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轻轻拍在云澈肩上,狂笑不已:“哈哈,老天开眼,见渊你终于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和本神尊回殿。”
语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瞬息之间消失在无梦神殿的大门内。
远远的传来他的无比威严,雄浑有力的声音:
“通知全国,大摆筵席三天三夜,庆祝神子见渊归来,我们全家团聚!”
云澈迅速跟上,也进入了无梦神殿。
听梦空蝉称呼梦见渊(云澈)为神子,正在无梦神殿某个角落的梦南贤一声叹息,而另一个角落,梦见溪听到眼里直冒怒火!
为什么?梦见渊,失踪十几年,归来依然是神子,依然光芒四射,万千宠爱加于一身。
而我梦见溪,无论表现多么好,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却永远只能是备胎!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来自梦见渊的威胁还只是一种猜测,那现在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了。
大摆筵席,下一步不就是宣布恢复梦见渊神子身份吗?
想到此处,梦见溪不禁心中极其愤懑,命运和自己开的这个玩笑实在太大了。
他双手紧紧捏拳,心中暗暗起誓,我决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毁了梦见渊,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这个代价,甚至包括死亡。我梦见溪虽然害怕死亡,但我更害怕失去!
不能成为神子,就不能成就真神,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
—————
无梦神殿内,梦空蝉端坐高位,
左右手两侧已经坐满了神国的长老,护法,神卫等有头有面的各色人物。
右手边第一,第二位分别就坐的是梦南贤与梦见溪。而左手第一的位置,坐着孔雀神妃,第二个位置是云澈的,但是现在云澈正立于大殿中央,正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十几年前,在雾海深处试炼的时候,我碰到了极其诡异的时空乱流,一种比时间黑潮还可怕的存在。
我在时空乱流中玄脉寸断,修为尽废,差点被撕裂,分解成空间和时间的碎片。
幸运的是,我碰到了我的师父,一位神秘老人;实际上,那只是他的一缕残魂。
师父引导我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神器,在那里,师父帮我疗伤,传授我功法玄技。我在那里躲过了时空乱流,但是也一直无法逃脱出来,直到现在!”
这个故事,云澈与黎娑推敲研究过很多次,自觉已经是关于他失踪十几年最好的解释了。
包括梦空蝉在内,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满脸疑惑地看着云澈。但是,既然梦空蝉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好发表意见。
而梦见溪却早已按耐不住,一脸讥讽地说道:
“梦见渊,你撒谎能不能认真一些。你这么漏洞百出的故事,到底是想骗谁?你是觉得大家都是傻子,还是你自己傻?”
说完,他还特别不经意地看了梦空蝉一眼。
梦南贤紧接着也献言道:
“老朽觉得见溪说的有理,这个故事确实有诸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这时候的他也不清楚梦空蝉的想法,不敢再以神子称呼梦见溪。
梦见溪听到自己老师都改称自己名字,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满是悲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儿。
既然梦见溪,梦南贤都说话了,他们阵营里的那些长老,护法和神卫也都纷纷发言。
“在座的诸位也都去雾海试炼过,可有第二人见识过什么时空乱流?”
“老夫也有疑问,这时空乱流也太长眼了吧,刚好是净土大会快要开始的时候就放神子回来了!”
“就凭一缕残魂就能战胜时空乱流,岂不是也可以轻易解决时间黑潮的问题?
这么厉害的存在,真的存在于深渊世界吗?渊皇他老人家知不知道?哈——哈——哈——哈!”
………
云澈静静地站立着,表情平淡,他想看看梦见溪都有哪些势力,哪些帮手。他也想知道,那些人是孔雀神妃和自己的盟友和帮手。
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事关自己梦见渊的身份能不能继续用下去。
终于,三长老梦有义说话了。他是一个长相和善,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以前就是梦见渊的授业恩师,也是孔雀神妃最信任的几人之一。
他虽然也不太信云澈的话,但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说一句公道话,即便是搭上自己的名誉。
“依我看,见渊所述之事也并非没有可能。诸位不能因为自己闻所未见,见所未见,就轻易否定时空乱流的存在。
比如那永恒净土的人,也一样从未见过,也未听闻过时间黑潮,但是他们可以否定时间黑潮的存在吗?”
三长老一出声,马上就有人附和。
“是呀,未曾见过,亦未有闻,不去反思自己的孤陋寡闻,反而否定事实存在。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用无知讲道理!”
梦见溪那边马上就有人怼了回来。
“你才孤陋寡闻,没有半点明辨是非的能力,居然相信这种荒诞不经的故事!”
一时之间,两派人互不相让,当着梦空蝉的面就开始吵了起来。
“嗨!”
突然,梦空蝉嗨了一声,顿时大殿内马上安静了下来。他的目光转向云澈,语气平和的问道:
“见渊,你既然说你遭遇了时空乱流,有没有什么证据?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威势凛然,穿透力极强。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在众人的耳根响起,甚至是从灵魂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