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少爷是您的孙子,这是事实,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您消消气,咱们先坐下喝杯茶压压,有话好好说。”
管家在封老爷子身边服侍多年,当然知道老爷子的心思。
他也就雷声大,雨点小,不会真的打封铭浩,只是威慑一下而已。
封铭浩的父母常年在外,从小就在老太爷身边长大,老太爷爱他的心不比小小姐少。
“好好说什么?就他一副官僚阶级思想,要是搁在当年我没退下那个时候,就应该拉出去批斗,上军事法庭。”封老太爷气得开始胡诌。
家庭理短的小事,哪里需要批斗和上军事法庭这样严重?
封铭浩一脸黑,看着爷爷动怒发火,担心他的身体,像个孙子似的,低着头不说话,任由封老太爷责骂。
管家看破不说破,拿出杀手锏,低声劝道:“老太爷,您小点声,要是让小小姐听到,知道你要打她爸爸,她一定会心疼的。”
只要搬出小小姐,一准好使。
封老爷子想到房间里还在哭泣的佩儿,狠狠瞪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对着管家吩咐:“让陈妈去看看她,千万别哭出个好歹。”
“陈妈早就过去了,您老放心!”管家压低声音回答。
封老太爷看佩儿的哭声小了,知道陈妈一定把她哄好,这才在管家半推半就下,走到沙发边坐好。
管家又贴心递给封老太爷一杯茶水,封老太爷看也没看,直接接过来,咕咚一声喝光,怒气也消减一半,看着站得笔直的大孙子,斥责一句:“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是,爷爷!”封铭浩走近,坐在封老太爷对面。
管家看到祖孙两个关系缓和,默默的退下。
封老太爷话锋一转,忽然问道:“这么些年我一直没问你,佩儿的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封铭浩心中一滞,低垂眼帘,双手不由自的攥成拳,“爷爷,今天为何这样问?”
封老太爷鹰隼一样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孙子的变化,看到他紧握的拳头,便已经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和她妈妈分开,也不想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佩儿现在快五岁了,又上了幼儿园,需要妈妈这个角色的陪伴。
你也该给她找一个妈妈!
要么你们为了孩子,将就一下,重修旧好;要么你就另外再找一个女人。
总之,我们佩儿必须要有妈妈!
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今年之内,必须给佩儿带回一个称职的妈妈,否则,休怪我不顾忌祖孙亲情。”
他可不想再让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被别人戳脊梁骨,说她是一个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封铭浩刚刚听到佩儿的话时,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五年了,那个女人他不是没找过,可是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着。
就在这一次联合演习上,遇到国外的一个战友,他告诉他,在米国见过她的足迹,他还没来得及去找!
这次,他或许该休一个长假,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再去碰碰运气!
“是,爷爷!我会尽量完成你给我的任务!”封铭浩这次出奇的没有反对。
“记住,我要的不是尽量,是务必!”封老太爷态度很坚决,对封铭浩的识时务很满意。
......
封铭浩语塞。
他只能尽量寻找,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滥竽充数。
封老太爷也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反正命令已下,至于怎么完成,那是封铭浩自己的事情,他不过问,又想起顾文哲那场车祸,张口问道:“我让你查二十五年前,高速那场车祸,你查的可有眉目?”
“正在查,由于时间过得太久,当时处理这件案子的警员疏忽,很多细节都对不上,证据都不足,暂时没法给出定论。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车祸是人为,而非意外。”封铭浩将他翻看案宗,推敲出来的结论,大致和爷爷说一遍。
“那就是你顾奶奶说得没错,你顾叔叔果真是被人害死的,你务必要使用一切手段,尽快查出真相。”封老太爷沉声命令。
“是,孙儿会记在心上。”
封铭浩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它不但关乎霍家和顾家多年的恩怨,还关乎他们封家失去的一个女儿。
按照辈分,他应该叫她姑姑,爷爷的亲生女儿。
“哦!对了,你顺便派人去查查小宝的妈妈,她叫沐以安,我和她相处总是莫名觉得亲切,还有,佩儿好像和她关系很好,今天认她做干妈。”
封老太爷脑中不断播放着,霍连城抱着佩儿,沐以安牵着小宝,四人一起下楼梯的画面,心中隐约担心,沐以安会是封铭浩一直隐瞒的女人,也是佩儿的亲妈妈。
如果真是那样,霍家和封家恐怕又要弄得像二十五前一样,不可开交。
沐以安?
小宝的妈妈?
霍连城的女人?
她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知道了,爷爷!”
封铭浩神色晦暗不明,低垂眼帘,遮去眸中的情绪。
这时,管家走到他们身边,恭敬禀报:“老太爷,大少爷,陈妈刚刚回禀,小小姐睡着了。”
两个大男人这才发觉,佩儿的哭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嗯,应该是今天玩的太过劳累,让她睡一会也好,你告诉陈妈,让她好好守着佩儿,有什么事情立即来报。”
封老太爷害怕刚刚佩儿哭得太厉害,会引发心疾,让专门照顾佩儿的保姆守着,才能稍放心。
“是,我已经告诉陈妈。”管家笑着应承。
要不怎么说,他是老太爷身边最得力的人,有他在,确实让老太爷少费神。
封老太爷给管家一记欣赏的眼神,对着封铭浩说道:“我也乏了,先回房眯一会,你要是有时间,去陪陪你女儿。”
他是想给孙子和曾孙女独处的时间,唤醒他沉睡的父爱。
“是,爷爷,我这就去!”
封铭浩向来在家里是和煦,懂事的,与外面的杀伐果断,雷厉风的他,行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