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沈听晚回了宁远侯府,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邬鸣玉在前厅等她,见她回来了,迎了上去,对着她深深行了一礼。
沈听晚赶忙把邬鸣玉扶了起来。
“裴夫人,谢谢你给了我亲手报仇雪恨的机会,也谢谢你让我能成功给我爹和兄长报仇。”
邬鸣玉道:“明日,我便打算离开宁远侯府,回家中去了。我今儿来,是特意与夫人告别的。”
“不等看着裴云舟死了再走吗?”
沈听晚道:“明日,我可以带你一块儿去牢中看看他,总该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好让他死,也能死的明白一些。
他犯下如此大错,要不了两日,想来就该处斩了。你可以等看着他亲眼死了,才回家去,到了你爹娘兄长坟前,也好将此事告诉他们,好让他们,也让那上万无辜牺牲的将士瞑目!”
“好。”
邬鸣玉点头应了。
沈听晚说的没错,左右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翌日一早,沈听晚刚要带着邬鸣玉去刑部大牢,大太监便带着圣旨来了。
沈听晚忙带着邬鸣玉跪下接旨,裴景严同样跪下接旨。
如今,裴云舟已经被抓入大牢,裴景严也不用在躲躲藏藏了,可以光明正大摘下面具,以裴家庶子的身份出现在裴家,府中下人也已经知道了裴景严的真实身份。
眼下,裴景严三人就是宁远侯府的主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宁远侯府主母救治瘟疫有功,且搜查出叛贼,大义灭亲,特封为长宁郡主!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赐郡主府一座,金银珠宝一箱!
裴家庶子搜查证据有功,封为宁远侯,赏白银千两!
林氏兄弟虽身为逃兵,但做人证有功,将功抵过,赏白银百两!钦此!”
大太监拿出圣旨,念道。
“臣妇\/微臣\/草民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听晚几人赶忙磕头接旨,从地上爬了起来。
清云上前给大太监塞了银子,沈听晚又亲自送了大太监离开,随后就带着邬鸣玉去了刑部大牢。
她昨夜已经让玉钏打听过了,裴云舟被压入皇宫后,皇上亲自审问了他,随后就让人把他押入了刑部大牢。
证据确凿,明日,他就要处斩了!
打点了刑部的差役一些银子后,差役领着沈听晚几人进了牢中,一路走到牢房最深处,见到了裴云舟。
裴云舟这会儿衣衫破烂,躺在稻草堆上,浑身上下都是鞭子抽打过后的痕迹,伤痕累累,一头长发也凌乱地披散着,若是不说,根本认不出他是曾经的裴家二爷。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看到是沈听晚和邬鸣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冲到了牢房门口。
“郡主,人就在这儿了,你们和他说吧,小的先走了,有什么事您在叫小的。”
差役恭敬道。
“好,你先下去吧。”
沈听晚点头应了
见差役走了,裴云舟急哄哄开口问道:“听晚,玉儿,你们是来救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弃我的!你们快告诉皇上,我都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做那些事!”
“可是皇上手里人证物证都有了,事情确实就你做的啊。”
沈听晚露出一副疑惑地表情:“通敌叛国,致使上万将士丧命,这可是重罪!二爷,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我又怎么才能让皇上放了你?”
“你不是立了功吗?你就不会用功劳邀赏吗?我可是你的丈夫,若是我死了,你和宁远侯府就都完了!”
裴云舟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皇上早上已经送了圣旨过来,封我做了郡主,宁远侯府也给了裴景严继承,你的死活又怎么会和我们有关系呢?”
沈听晚嗤笑了一声。
“你说什么?”
裴云舟愣住了。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听晚:“裴景严明明已经死了!”
是啊,他的手下还把裴景严那被摔的分辨不出样貌的尸体给带了回来,他现在又怎么可能继承宁远侯府?
“他没死,严先生就是裴景严。”
沈听晚道。
裴云舟往后退了两步,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直带着面具的严先生的形象。
难怪他总是带着面具,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原来,他就是裴景严!
他竟然不知道,他找了那么久的裴景严就躲在宁远侯府!
他猛地抬头看向了沈听晚,状若癫狂:“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的妻子,沈听晚啊!”
沈听晚冷笑了一声:“只是,我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沈听晚了。一切确实都是我做的,裴景严是我救得,也是我让他以严先生的身份留在宁远侯府的。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裴景严就在侯府!
至于人证,是我让裴景严找回来的。
物证,是我和邬鸣玉把你灌醉以后去你的书房里找出来的。
还有苏怜儿的死,你娘和裴慎的死,也都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
你还不知道吧?邬鸣玉的爹爹和兄长是当初跟着你一块儿去送粮食的战士中的其中两个!
他们都被你给害死了!邬鸣玉是裴景严找来的,与你的相遇也都是我们安排计划好的!”
裴云舟一退再退,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会儿,他才真正感受到了绝望。
他恨,他后悔,他不甘心!
“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我的妻子。”
他狠声道:“我死了,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沈听晚看向清云,吩咐道:“清云,将休夫书拿出来。”
“是。”
清云应了,从怀中取出了休夫书。
沈听晚径直把休夫书从牢房的缝隙里扔了进去。
休夫书落在地上,裴云舟目光直视着休夫书,难以置信道:“沈听晚,你居然敢休夫?我朝从未有过休夫的先例,你居然敢休夫?!”
“你如今是叛贼,而我是新封的郡主,休了你,有何不敢?”
沈听晚反问:“我已禀明圣上,圣上也已同意,我朝从未有过休夫的先例,那就从我开始开创先河吧!
还有邬鸣玉,你也不用担心,等你死后,我会代替你写好放妾书,放她自由。
裴云舟,你自私自利,作恶多端,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上万将士,你早该想到有今天!你就等着明日斩首后下去给那上万将士赔罪吧!”
她说完,转身看向邬鸣玉:“邬姑娘,我们走吧。”
“夫人,等等,我还有话想要和他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邬鸣玉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