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华慨然拱手道:“此事不知是小人陷害、意要搅乱朝堂,亦或是有人针对殿下,存心构陷,殿下务必小心。”
萧远景亦是拱手,十分感念地说:“谢大人好意提醒,我自会小心,请大人放心。我若无事,也必保大人无事,我若无法保全整个王府,也绝不连累大人,定设法保全大人。”
齐文华面色坦然,潇潇迈步而去。
萧远景伫立而观,凝神良久,心内叹道:“齐大人人如其画,潇洒飘逸,可叹我身在皇室,终难与齐大人相交为友,我有交友之心,他却是效忠之意,可哀可叹。”
忽然一声轻轻咳嗦,惊得萧远景恍然回神,转而见卢宿站在一旁,似是欲语、面色讳莫地看着萧远景。
萧远景已是肃然,敛色问道:“大人可有话说?小王洗耳恭听。”
卢宿轻轻道:“殿下磊落通透,只是莫忘了朝堂相争,各自为政,未必殿下一片真心付明月,明月未必洒清晖。”
萧远景心中一滞,面色瞬息冷了下来,心内突突如鼓,敲得他心神慌乱,半晌才回过神来,躬身行礼欲要道谢,却见卢宿亦是同时对他行礼,未等萧远景开口说话,便拜而退出去了。
自卢宿走后,萧远景独自一人在厅内怔怔地站了许久。他眸中冷冷,面色渐渐霜寒,凝神思索良久,直到阜通进来禀报事情,才缓缓回过神来,摆手道:“阜通,你去查查......”
阜通躬身行礼等萧远景示下,却听萧远景言语一顿,许久仍未说出下文,不由仰头看萧远景脸色,见萧远景面色有些异常,凝神似是思索什么,便轻声开口唤道:“王爷,王爷,您让属下去查什么?”
萧远景又是晃神,缓缓回过神来,摆摆手道:“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阜通吃惊,方才禀报的事殿下并未示下,可账册的事又迫在眉睫,一夜不行动,或许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可看萧远景此时神色,又是凝神游离之状,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心思,恐也难下什么决断,一时进退不得,只得站在一旁等。
萧远景好容易回过神来,见阜通还等在一侧,对着阜通看了一刻,而后转身离去,唯留阜通一人在厅中茫然。
阜通看着萧远景黯然离去背影,不由愕然,急忙追了上去,跟在萧远景身后急促问道:“殿下,您去哪里?这......账册一事事涉多位大人,如若不尽快处置,且不说御史台参奏、陛下问责,也使无数忠良身埋尘雪,整个王府也恐怕随之倾覆。”
萧远景点点头,略停脚步,稍作思索,只回了一句“好,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阜通急得跳脚,无奈抬手拽住了萧远景衣袖,拦在萧远景身前:“殿下!此事迫在眉睫,多位大人性命俱在刀上,王府上下俱在火中啊!”
萧远景愣神,缓缓点点头:“好,你先去吧,我回房想想。”
阜通惊住,眼珠子几乎瞪出来,回身看看,又看看萧远景,松开萧远景衣袖,伸出一指向后指去,低声道:“殿下,您院子在后面,您这是去何处?”
萧远景这才转身往后走去,穿廊而过、越过厅堂轻轻晃晃地回了后院,唯留下阜通一人站在前堂庭院中。
阜通神色忧虑、双眼茫然地看着萧远景离去,咽咽口中唾液,伸手握住腰间长剑,而后又回过神来,急忙松开手。阜通摇摇头转身往前走,边走边挠头,走了几步后猛然回过神来,抬手一拍脑袋,又急忙转身往后院追去,他今日誓要王爷一个示下,这事等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