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通览卷轴后,心中顿起波澜,惊慌之下握着卷轴的手都颤了起来,往门外看看见无人来,便细细地将卷轴所写读了一遍,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汗珠。
墨染晚饭也不曾用,让碧知站在门外,挡住所有想进她屋子的人,而她则点起了蜡烛,一直到夜深寂静无声时,想再不会有人来了,才将碧知叫进来。
主仆三人围床而坐,墨染缩坐在床上,头发松松地披在肩上,对着数只蜡烛,手捧卷轴,一言不出,定定如入禅一般,她额头上一层细密汗珠,脸颊绯红如醉,令碧知碧鹤十分担心,可又不敢打扰墨染。
直到深夜,墨染仍是一动不动,听外面巡夜婆子来查,碧鹤惊声道:“哎呀,姑娘,已经是子时了,快睡吧,明日可要早起的。”
墨染不语,并不回答碧鹤,忽闭上眼睛,静默了越三刻钟,缓缓睁开眼睛,对碧知、碧鹤说:“找个盆来,我要烧了它。”
碧知惊讶:“这不是二姑娘留下来的吗?不是重要物件么?”
墨染点头,眸中坚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稍有不慎就祸害满门,这东西不能留。”
碧知一听这东西能祸害满门,急忙找了个大铜盆来,是墨染平日洗脸用的,此时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又不敢惊动了院里的其他丫头,只好将就用这个。
碧鹤看着这个大铜盆,脸色瞬间一变,很是为难地说:“那.....明日用什么洗脸?旁人看见了问咱们,要怎么说?”
墨染顾不得那么多,心想若是明日那个婆子说出什么来,或是那婆子本就不是好人,瞧着就眼生,不会是别的府混进来的吧?六王爷?
她越想越急,接过铜盆置于床下,抬手拿起一根蜡烛,将这幅卷轴点着一角,立刻抬手将卷轴扔进了铜盆。
火光闪烁,彤彤红光,映着墨染绯红的脸颊,她眼中失神,想这幅卷轴到底是从何而来?若真是二姐姐留下的,为什么那个嬷嬷现在才交给她?
墨染正思虑间,碧知惊讶地喊了一声,指着铜盆喊:“夹层里头有东西!”
碧鹤和墨染都吃了一惊,都往铜盆里看,见彤彤火光之中露出来一个小口袋,长长扁扁,似香囊又实在太不好看,已被烧了一半。
墨染心里一着急,急忙探身,伸手往铜盆里去够,被碧鹤抓住了手。
碧知蹲身一抢,抢出了一团是火,急忙扔到地上用脚踩,踩了一地的灰,拿起这个布口袋吹吹,递给墨染说:“姑娘,都烧了一半了。”
墨染刚要伸手接,却被碧鹤抢先接了过来。
碧鹤不放心这个口袋,害怕里头有什么脏东西,若是里面再藏着毒,那岂不是害了姑娘?她自己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绸布,展开后见上面满是字迹,才放心地递给了墨染。
墨染抻着这块红布一读,心中才定了下来,竟然真是二姐姐留下的,没想到二姐姐竟然会料到这一步,料到她会去女学,料到祖母会让她撑安国侯府女眷的门面。
墨染小声读出墨衡布上所写,听得碧知一愣、碧鹤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