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转身坐回床沿,解释道,“下午碰巧遇上了,原本想请琛哥吃饭的,从前他帮我许多忙。”
“怎么他总比我快一步?”宋逸之酸溜溜的。
“又不是赛跑,不是快就是冠军。”阮颜眸底带笑,温柔地说,“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在陪你吃晚饭?”
因着阮颜这句话,宋逸之胃口大开,又多喝一碗汤。
阮颜左手被攥着,只能单手用调羹小口小口的吃粥。
片刻后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港城?”
宋逸之盯着她,“你现在都不看报纸了吗?”
“不看了,好多年都不看了。”阮颜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宋逸之眼珠一动不动,“看你。”
阮颜微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软软,惩罚我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我是有错,但罪不至死吧?”宋逸之扯扯她的手,低声哀求,“还想怎样罚我你说,但我受不了见不到你,一天都不能!”
阮颜垂眸,手指无意识地轻轻转着调羹,好一会才说,“快喝点粥。”
过了约定的时间阮颜没有出现,蒋瑾琛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没多久就接到刘副官的电话,这才知道她跟宋逸之在一起, 他嘴角泛起无奈的苦笑。
宋逸之到港城,这么大的新闻他当然知道。
下午见到阮颜时,见她的状态就知道宋逸之并没有找到她。
这几年全城皆知,宋逸之一直在找阮颜。
如果他们两人见过面,阮颜绝对不可能还这样悠然自得地生活在港城的。
他原本还想多嘴提醒她宋逸之也在港城,但因弄不清她的想法,最终还是想着晚上见面再试探。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面确定阮颜还活着时,他确实抱着一线希望。
毕竟她离开宋逸之的态度那么决绝,自己未必就没有希望。
没想到,久别重逢,居然连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截胡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病房里,吃完晚饭后两人没聊多久,医生再次进来查房。
离开时仍嘱咐宋逸之尽量卧床休息。
等宋逸之简单洗漱后再躺回床上,时间已经到八点了。
阮颜起身,“逸之,你好好休息,我该回去了。”
宋逸之瞬间从枕头上弹起,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还走?”
他们这么艰难才重逢,居然还要分开?攥着她五指的手又忍不住开始用力,“我不同意!”
阮颜安抚道,“我明天会早点过来。”
她和吵吵从未分开超过二十四小时,更从未缺席她的哄睡环节。
眼看着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她的睡觉时间,阮颜心急,这个时候肯定要找自己讲故事了。
宋逸之目露哀求,“软软,你不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我不能没有你!”
“你别多想,一天不见人影总要交代一声吧?丁雪她们会担心的。”阮颜拉拉自己的外套,“你看看我的衣服,我也要换洗不是?”
“这四年也不见得你跟我交代一声!你怎么不怕我担心?”宋逸之压抑不住心酸,她的这些理由毫无说服力,“外面养一堆闲人用来干嘛的?报个信,取个东西都不会?”
阮颜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淡,温柔但坚定地说,“你明早睡醒就会看到我,不过我现在必须回家了。”
家?什么是家?对他来说,有阮颜的地方就是家!
那她呢?
两人对视数秒,除了坚持,宋逸之在她眼里看不到其他情绪,遂慢慢松开了手。
“明天见!”阮颜很快转身,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宋逸之心都碎了!
在她拉开门之际,他声音已略带哽咽,“你住哪?让他们送你!”
阮颜手顿了一下,很快回答,“不用,我车就在楼下。”
下午过来时,她把钥匙给了其中一个副官。
门一拉开,刘副官就从沙发上起身,“夫人有什么吩咐?”
阮颜一脸平静:“你照顾好少帅,我先走了。”
难道不是和好了吗?走?走去哪?
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刘副官神情近乎惊恐,“您,您去哪?”
阮颜没有回答,径直向门外走去。
刘副官连滚带爬地进了病房,果不其然,看到少帅脸色黑如墨水!
在他无声的示意下,刘副官赶紧出了房间,随手点了一个副官跟上,一起奔着阮颜离开的方向跑去。
好在刚到楼下就赶上了阮颜,“这么晚了,我送您吧夫人。”
阮颜心知躲不过,便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刘副官恭敬地帮她拉开后座车门,等阮颜坐稳后,才示意后面的副官开车跟上。
汽车缓缓汇入主路,阮颜主动开口,“去港督府。”
刘副官问道:“您现在住在港督府?”
阮颜“嗯”了一声,便开始闭目养神。
十分钟左右,便到了港督府大门,警卫过来核查,阮颜对刘副官说道,“就送到这里吧。”
刘副官应了一声,下车后港督府的警卫俯身向阮颜问好,“阮小姐。”
经阮颜示意后,警卫上了驾驶座,把车子开了进去。
刘副官上了后面的车,又在路边静待了一个小时,才回了医院汇报。
莉卡听闻阮颜过来,正在客厅候着。
一见着面就开始八卦,“那宋总统可是你的前夫?果真和戴维说的一样,和吵吵长得太像了!”
阮颜看了看时间,已经没耐心和她闲聊了,“借你家的应急通道一用,我赶着回去,吵吵要睡觉了。”
这么大的府邸,肯定有逃生通道,阮颜虽没用过,但和莉卡初来乍到时就参观过了。
“哦,你居然不让他们父女团聚?怎么回事?”莉卡好奇得不行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走了!”阮颜打过招呼,匆匆跟着管家又回到停车场,开车从应急通道回了家。
好在当时在莉卡的坚持下,住得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家。
才刚到走廊,已经能听到吵吵的声音了。
一推开门,她就像个子弹似的撞了过来,“妈妈,你怎么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