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洛承是下面那个。
那么这就完全没问题。
洛百川震惊又惊恐瞪大了眼，怎么能这样！
不可能的！
他儿子怎么能是0！
当时两人在床上睡着，洛百川其实也不确定双方的关系。
他不是什么信息封闭了老古板，知道国内也有这种情况。可他没想到洛承就是其中一员，更没想过儿子还是下面那个的可能性。
在洛百川看来，儿子的形象，明明就是那什么言情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霸总男主角啊。
霸总怎么会是下面那个！
【还不赶紧把人叫回来先问清楚！】嬴玥也很无语。
这叫什么事！
洛百川现在已经习惯听见她声音了，赶紧拨了个电话给儿子。
洛承的语调还跟以往一样沉稳，听着就有种可靠的感觉。
洛百川以前很满意儿子的反应，觉得以后掌管公司的继承人就该这样，但他现在觉得有点慌，觉得自己猜不透儿子究竟在想什么。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洛承回来进了书房。
嬴玥打量了一眼，觉得确实不能怪洛百川。
洛承就外形来看，确实英俊沉稳，没有一点娘气，也不像是有同性倾向的人。
这种钙其实是隐藏最深的，因为他看起来太像正常直男了，如果他出去相亲找对象，女方压根不会发现。
“这次把你叫回来，是想和你谈谈你和陆远舟的事。”洛百川的语气很沉，甚至还带了一点身为父亲的哀求，“你若真心只喜欢男性，爸爸也不会说什么。可对方如果是陆远舟，那绝对不可以。”
洛承静静看着父亲，等对方继续把话说完。
嬴玥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对方早已有所准备了。
洛承不像是期待家人体谅并且成全的样子，他的反应更像是做了万全准备，并且不管你如何，他都坚决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陆远舟他……”而洛百川，他还在难以启齿对方和妻子的关系，“他……”
洛承平静开口，自己接下了父亲说不出口的话。
“他是妈妈的初恋。”他看着父亲震惊的神色，继续道：“他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了，并没有隐瞒过。”
嬴玥：……
【好耳熟的台词啊。】
洛百川：好窒息。
这话好像是他自己刚说过的。
“爸。”洛承看着他，眼神很坚定，“他没有欺骗过我，也没有隐瞒过自己和母亲的关系。你不必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别人，他是遇见过的人之中，最坦诚最光明磊落的。”
洛百川真要窒息了。
【这兔崽子是在阴阳怪气骂我？】
【没错。】嬴子姐肯定了他的想法。
难怪从进来开始就这么冷静呢，原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从他的反应和态度来看，这已经是完全不信任对方了。毕竟觉得自己的父亲阴险小肚鸡肠，只会恶意想象他人。
“洛承！”
洛百川愤怒并且有些受伤看着儿子，“你就没有想过，陆远舟有可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洛承的眸光闪了闪，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爸爸，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不喜欢这个家。你跟妈给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在这，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提线木偶。我的人生必须按照你们规定的轨迹成长，在这个家，我只感到窒息，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洛百川震惊地没能说出话。
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他和妻子从小到大给他安排的时候，都有问过对方意见的呀。
也注意过他的反应，并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厌恶情绪啊。
而洛承还在平静讲述着，“我觉得我就像是你们手中的鸟，你们将我关在笼中，好像给了我空间，但我却永远都飞不出去。我恨你们！”
他看向洛百川，成功在父亲脸上看到受伤后，这才浮现出了一些笑意和温情。
“直到我遇到了远舟。那天应酬完喝多了特别不舒服，是正好路过的远舟看见了我，然后带我去了医院。他喝醉了，迷迷糊糊根本没办法注意点滴的情况。是他坐在我身边，帮我盯了一整晚。”
说到这，洛承缓缓勾起笑，很明显也是在怀念那一天。
“医生说我得吃清淡一点，他还特地去给我买了粥。爸，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白粥竟然也能那么美味。”
洛百川：……
洛百川知道不了一点，他只觉得伤心。
原来自己对儿子这么多年的培养，是折磨，是枷锁。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嬴玥听得只想翻白眼。
洛百川已经在心里哭得超大声了。
洛承心满意足欣赏了几眼父亲红着眼眶的样子，然后转过打算走。
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让父亲震惊和痛苦的。
他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对方手中的提线木偶了。
【他要走了！】
嬴玥提醒洛百川，可他已经伤心得什么都说不上来话了。
等书房门再度关闭，洛百川才自责又痛苦地喃喃，【这么多年来，洛承原来一直这么痛苦吗？可我身为父亲，却一点没有发觉。】
【我这个做父亲，也实在是太失败了。】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然后翻着相册。
尽管手机已经换了无数个，但有些他认为值得保存的照片，他还是有一一保存起来。
里面几乎都是洛承获得各个荣誉时拍下的，嬴玥也在看，算是见证洛承从小小少年成长到如今的模样了。
只是在她看来，明明照片里的洛承其实也挺快乐的。
虽然脸上笑意不明显，但整个人是柔和的，眼神和嘴角，都是放松愉悦的弧度。
在说明，拿到这些荣誉，他本人也是非常高兴的，并没有什么压抑和痛苦。
所以洛百川没发现，嬴玥觉得也能理解。
【我真失败啊，竟然没发现儿子是在强颜欢笑。】
【可是我也是为了他着想啊，难道我真错了吗？】
【还是说，是因为我管他管得太狠了，所以才把洛承的性取向给改变了？】
眼见着洛百川一直胡思乱想，嬴玥终于再次开了口。
【跟你没关系。你儿子大概是被人洗脑了，而且他自己也有点偏执和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