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秋为什么要算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知道她被顾致礼睡过的事了?
苏锦瑟吓得双腿发软,上下牙齿都在打架。
她现在只是一个妾室,若被人发现她怀上了顾致礼的种,肯定会被送给顾致礼。
顾致礼一个糟老头子,还瘸了一条腿,跟着他,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苏芩秋欣赏着苏锦瑟的表情,忽然冲她一笑:“苏姨娘,你在紧张什么,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怀的孩子,自然是我大孙儿的了。”
她才不会现在揭露苏锦瑟,这种事,当然要等到大家发现顾远风是太监后再揭穿,更有意思了。
苏锦瑟的后背,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半天才回魂,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夫人说笑了,我怎么会紧张,只是刚怀孕不久,身体不适罢了。”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苏芩秋满脸关切,带她回了席间,把顾远风叫了来,“孙儿,苏姨娘怀孕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苏锦瑟怀孕了?!
他是个太监,苏锦瑟是怎么怀孕的?
顾远风的脸登时就绿了。
“哎呀,我大孙儿都高兴坏了。”苏芩秋笑着把苏锦瑟的手,塞给了顾远风,“你快带苏姨娘下去歇着吧,喜宴有人招呼,用不着你们操心。”
顾远风死死掐着苏锦瑟的手,把她带到了枫林院。
苏锦瑟疼得直冒汗:“你放开我,别伤着了咱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顾远风把她的手掐得更紧了:“什么时候怀上的?”
苏锦瑟道:“那天苏芩秋给了我一瓶并蒂露,我给你放茶水里了,就是那天怀上的。”
真会编,就他这情况,拿并蒂露当饭吃,都不可能让她怀上!这分明是个野种!
他不敢说出自己是太监的事实,但不代表能咽下这口气。
顾远风恶狠狠地盯着苏锦瑟的肚子看了一会儿,提脚就踹。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顾远风只得先收了脚,去开门。
门外站着顾致礼:“外头客人都在,你却在这里躲清闲?赶紧回席上去,侯爷刚才都问了。”
顾远风听说是顾泽夕的意思,没敢辩驳,赶紧去了。
顾致礼蹲下身,去摸苏锦瑟的肚子:“我刚听苏芩秋说,你怀上身孕了?这孩子,是我的种吧?”
苏锦瑟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恶心得想吐:“别朝自己脸上贴金,你一个快入土的人,怎么可能让我怀上,这孩子,是顾远风的。”
顾致礼强行把手捂在了她的肚子上:“顾远风没告诉你,他的小兄弟,是被我砍伤的吗?这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他的不成?”
苏锦瑟震惊得忘了去推开他。
顾致礼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你给顾远风戴了绿帽子,他不会放过你,你快去葛氏那里躲躲,等我想个法子把他支出府,你再出来。”
苏锦瑟将信将疑,不肯动身。
顾致礼催促道:“你还不快去?我是这孩子的亲爹,还能害你不成?”
他想保住这孩子?倒也是,葛氏生的是野种,除了顾远风,他就剩这一个亲生的了。苏锦瑟不再怀疑,抬腿去了。
顾致礼嗬嗬笑着,尾随她而去,那笑容,瘆人得很。
顾远风从枫林院出来,朝着席间走,却先遇到了葛氏。
他想起了他们的计划来,把葛氏拽到无人处,压低了声音问:“娘,野种处理好了?”
葛氏点头:“野种在我房里,床前放了肉骨头,那狗闻着味儿,已经钻进去了。现在就等春红叫苏芩秋的野种去找狗,只要野种在房里待上一会儿,就能诬陷她了。”
“春红可靠吗?”顾远风问。
葛氏笑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能不可靠?”
那就好,等把苏芩秋弄死了,他再来收拾苏锦瑟。顾远风露出笑容:“走,我们去吃席,你不在梨棠院,才不会引人怀疑。”
喜宴仍在继续,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许季年小妾的尸骨,以及苏芩秋的神机妙算,给他们增添了不少话题。
苏芩秋和顾泽夕已经敬完了酒,单独开了一席。
顾远风和葛氏想第一时间看到苏芩秋的惨状,特意在离他们最近的那桌坐下了。
顾泽夕留意到了他们,问苏芩秋:“苏锦瑟怀孕了?”
苏芩秋抿嘴一笑:“她自己说的,应该是真的,看来您儿子的身体不错。”
顾泽夕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的肚子,思绪飘得有点远。苏锦瑟都怀上了,她怎么还没怀上?
他算了算日子,问苏芩秋:“你这个月的小日子,好像没来?”
苏芩秋有点惊讶。他怎么这样细心,连她的小日子都记着?
还好他这段时间忙得很,好糊弄。苏芩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轻描淡写:“来过了,侯爷没注意而已。”
看来真没怀上了。顾泽夕赶紧低头吃菜,掩住了眼底的失望。
这时三七匆匆而来,禀道:“侯爷,夫人,梨棠院出事了,老太君他们已经赶过去了。”
苏芩秋和顾泽夕迅速起身,朝梨棠院去了。
顾远风在隔壁桌听见,心头一喜,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故意慌里慌张地拉起葛氏就走:“娘,梨棠院不是您的住处吗,咱们快去看看。”
他这一嗓子,所有宾客都听见了。他们哪会嫌热闹太多,纷纷丢下筷子起身,全跟在了顾远风和葛氏后头,上梨棠院去了。
顾远风和葛氏赶到梨棠院时,谢氏等人都在院子里,个个面色不虞。
而葛氏卧房房门大开,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婴儿。
床下一堆肉骨头,一只雪白的小奶狗,啃得正欢。
大丫试图拽走小奶狗,小奶狗却舍不得骨头,怎么也不肯走。
大丫急得直哭:“板板,走呀,快走,我怕。”
事情成了!葛氏按捺住激动,装作毫不知情:“这是怎么了?”
谢氏见来了这么多人,很不高兴,但还是回答了她:“你生的小儿子,没了。”
“怎么会没了?我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葛氏冲进卧房,抱起孩子,探了探鼻息,哭天抢地。
她哭了一会儿,把孩子一扔,拎起大丫就打:“死丫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一来,我儿子就没了,肯定是你干的!”
“住手!”谢氏厉声呵斥,“谁告诉你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