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瑀在对柳州的防务情况进行一番暗中探查之后,惊讶地发现此时的柳州竟然防务空虚!这一发现让他心中暗自窃喜,一个大胆而又充满野心的计划迅速在脑海中形成。
于是乎,贾瑀便以加强柳州防务之名,毫不犹豫地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他雷厉风行地调动了麾下的突击营、巡逻营以及自己最为亲信的两个卫队营,以及永州瑶营,浩浩荡荡地向柳州城进发。
然而,这一举动却引起了黄家所属的城防营的强烈不满和警惕。他们深知贾瑀此举背后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试图坚决拒绝这些外来军队进入城内。但无奈双方实力悬殊过大,尽管黄家城防营心有不甘,竭尽全力地想要阻拦,最终还是无力抵挡贾瑀大军的强大攻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庞大的队伍长驱直入柳州城。
随着贾瑀所部顺利入城,他的钦差总督行辕也紧锣密鼓地在柳州城中开始筹备办公事宜。一时间,整个柳州城都笼罩在了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之中,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过了两日,郑咸安前来汇报如今柳州城及广西南疆的情报。
郑咸安神色凝重,语气低沉地说道:“大人,广西卫所兵虽名为兵士,实则状况堪忧。他们不仅缺乏严格的训练,纪律更是涣散不堪。而且,由于屯田被黄家牢牢掌控,这些士兵实际上已沦为黄家的农奴佃户,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战斗力。”
贾瑀听闻,眉头皱得更紧,急切地问道:“那这些士兵的日常操练状况究竟如何?”
郑咸安无奈地回道:“大人,他们的操练简直是敷衍了事,毫无章法可言,整个就是一盘散沙。”
贾瑀冷哼一声,面露怒色道:“荒唐至极!那关于屯田之事,可有妥善的解决办法?”
郑咸安面露难色,缓缓说道:“大人,此事处理起来颇为棘手,恐需从长计议。”
贾瑀又紧接着问:“那你对本地官员的调查结果如何?”
郑咸安道:“大人,下官对本地官员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布政使、按察使等上层官员应当是忠于朝廷的,然而下层官员大多与黄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贾瑀目光一凝,追问道:“那具体是何种关联?”
郑咸安认真回道:“大人,有的是凭借黄家的关系谋取职位,有的则在利益上与黄家相互勾结,心甘情愿为黄家办事。”
贾瑀怒不可遏,大声道:“真是胆大妄为!那依你之见,对此应当如何处置?”
郑咸安思索片刻,说道:“大人,下官认为,对于情节较轻、愿意真心悔改的,可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于那些执迷不悟、死心塌地为黄家做事的,则必须严惩不贷。”
贾瑀微微点头,说道:“嗯,就按你说的办。那关于边境的情况怎样?”
郑咸安面带忧虑,说道:“大人,关于边境,下官暂时未进行深入了解,仅有一些简单的消息。除了南安王被俘这一重大事件,边境目前并无大规模的战事。虽然和南越之间存在一些边境矛盾,但大多是双方土司部族之间的小摩擦,并未演变成大的战事。只是这南安王的被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还需等待进一步的情报。”
贾瑀皱紧眉头,神色凝重道:“南安王被俘之事必须尽快查个清楚,这其中或许隐藏着重大阴谋。”
郑咸安应道:“是,大人。”
贾瑀接着问:“那边军的情况又如何?”
郑咸安叹口气,无奈说道:“边军由于常年没有战事,人员缺编严重,缺乏有效的训练,军械也老旧不堪。士兵们士气低落,难以应对突发的战事。”
贾瑀握紧拳头,愤怒道:“这成何体统!朝廷养兵,竟养出这般模样!那究竟如何才能改变这一糟糕的局面?”
郑咸安说道:“大人,此事需逐步整顿,重新招募兵员,加强训练,更换老旧的军械。”
贾瑀说道:“嗯,此事需尽快落实。那黄家私军的情况怎么样?”
郑咸安接着说:“大人,唯有黄家家丁私军尚有一战之力,号称有八千之众。”
贾瑀冷哼一声:“黄家倒是养了不少私兵。”
郑咸安压低声音道:“不过,上次南安郡王被俘,黄家私军似乎也损失巨大,虽然号称还有几千之众,但是根据咱们探子的观察,从其采买的给养来看,现在柳州大概仅有一千多人。”
贾瑀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毕竟黄家盘亘近百年,族人家丁人数众多,势力根深蒂固。”
郑咸安点点头,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但如今这局势,咱们要整顿兵马,黄家恐怕不会轻易配合。”
贾瑀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地说:“他们不配合,我们也要做。必须想办法整顿这些兵马,不能让局面继续恶化下去。我们身负朝廷重任,定要扭转这混乱不堪的局势。”
郑咸安拱手道:“大人,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着手?”
贾瑀思索片刻后说道:“先从卫所兵入手,逐步解决问题。先改善他们的训练状况,重新规划屯田,让他们能够自给自足,恢复士气。你觉得如何?”
郑咸安应道:“大人此计甚好,只是在实施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不少阻力。”
贾瑀说道:“阻力肯定会有,但我们不能退缩。你放手去做,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郑咸安应道:“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
数日后,贾瑀召集了柳州的军政官员。
大堂之上,官员们神色各异,心中都在揣测着这位新上任的总督大人此番召集所为何事。
贾瑀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乃是为了柳州乃至整个广西的防务与安定。如今局势严峻,兵马疲弱,政务混乱,若再不整顿,如何对得起朝廷的重托,如何护得百姓的安宁?”
众人低头不语,气氛一时凝重。
这时,布政使陈春瑄站出来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定当全力支持大人整顿军务,重振广西。”
按察使朱光祖也紧接着表态:“大人一心为公,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然而,南安世子黄烨却反驳道:“贾大人,话虽如此,但当下救我父亲南安郡王才是重中之重,整顿之事是否可以稍后再议?且按照惯例,广西的军务向来由南安郡王府负责。”
贾瑀怒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受皇命总督军务,难道你们黄家不是大淳之臣?”
黄烨吃瘪,心中不服气,说道:“贾大人,您初来乍到,不了解本地情况,整顿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贾瑀冷哼一声:“我不了解?难道你比我更清楚这混乱的局面?”
黄烨继续说道:“大人,我黄家世代为朝廷镇守南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般急切地整顿,难道是对我黄家有所偏见?”
贾瑀回道:“世子此言差矣,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朝廷和百姓,绝无偏见之说。若黄家行得正,又何惧整顿?”
黄烨大声说道:“贾大人,您这是要把我黄家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父亲还在敌手,您却不顾我们的难处!”
贾瑀怒目而视,说道:“你只想着你黄家,可曾想过国家安危,百姓生死?”
黄烨不甘示弱,回道:“哼,大人莫要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整顿之事若是影响了救我父亲,您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贾瑀毫不退缩,义正言辞地说:“若不整顿,才是误了大事!救南安郡王固然重要,但没有强大的兵力,谈何营救?”
都指挥使鲍承先见状,忙说道:“世子所言也是出于对家族的考量,还望贾大人莫要动怒。”
贾瑀怒目而视,说道:“救南安郡王固然重要,但若不整顿军务,增强实力,又如何能确保成功营救?如今的局面难道还不够糟糕?若人人都因困难而退缩,那这广西还要不要治理?朝廷的威严还要不要维护?”
黄烨忍不住又道:“大人,您这般强硬,就不怕激起民变?”
贾瑀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胡说!整顿军务乃是为了保境安民,何来民变之说?黄家若行得正,又何惧整顿?我等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若只为个人得失而不顾大局,那便是不忠不义!”
黄烨脸色难看,气愤地说道:“贾大人,您这是要把我黄家往绝路上逼啊!”
贾瑀正色道:“世子,我无意为难黄家,只是要整顿这混乱的局面。若黄家能配合,共同为广西的安定出力,那是再好不过。”
陈春瑄这时也劝道:“世子,贾大人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咱们还是应以和为贵。”
黄烨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众人噤若寒蝉。
贾瑀放缓了语气,说道:“诸位,只要我们一心为公,齐心协力,定能扭转这困局。但若是有人暗中阻挠,休怪我贾瑀不讲情面!”
会议结束后,官员们纷纷散去,各自心中打着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