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密先随司空厉回到军神府后,后者早已命人准备好酒好菜,好生伺候着。
司空厉笑道:“今日就有劳李先生屈尊在本将府上,本将还有要事在身,先生有事,只管招呼下人去做便是。”
李密先沉声道:“军神为何独独选中在下陪你演这出戏?论官职论资历,宋进阳都是更合适的人选。”
司空厉冷笑一声,反问道:“先生是聪明人,难道猜不出其中缘由么?”
李密先心中了然,笑道:“原来军神也将老宋列为可疑人选。”
司空厉叹道:“先生说得不错,不单单是宋进阳,满朝文武之中,能有资格说动那十二部落反抗我大楚的,也就那么寥寥十数人,而在这一拨楚国权臣之中,不光是国师,百里将军,刘怀亮,区云溪,这些人本将都不尽信,唯信先生一人而已。”
李密先摇头苦笑:“多谢军神信任,只不过军神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这鄱阳城中人人自危,引起慌乱么?若是梁国得知此事,趁着我大楚人心惶惶之际大举进攻,军神又该如何应对?”
司空厉傲然道:“这点无需先生操心,虽说如今天下大势仍在梁国手中,但经过几场大战之后,大楚整体兵力已逐渐追赶上对手,本将之所以迟迟不下令出兵,其一,便是因为朝中有梁国奸细在,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将此人揪出来,才能心无旁骛,与梁军展开大战,其二,大楚受限于疆土,需主动出击,掠夺梁国城池、物资,已减少本土消耗,原本作为攻城一方,本将不敢说有必胜把握,可一旦梁军失心疯主动攻打我大楚,本将有十足的把握让梁狗有来无回,一旦短时间内战损达到四成以上,后续兵力难以为继,届时,便是我大军南下,问鼎中原的大好时机!”
“至于先生说的鄱阳城内人人自危,只要这群权贵没有背叛大楚,没有通敌卖国,哪怕平日里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本将当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到战事平定之后,自有陛下会去找他们秋后算账,轮不到本将操心。”
将李密先留在府中后,司空厉乔装打扮,隐匿气机,悄然离开军神府,秘密前往西境十二部落旧址。
楚国大军马蹄之下,无论老弱妇孺,皆屠戮殆尽,整个草原上空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气味,部落百姓尸首则被随意丢弃在地上,任由百鸟啄食,野兽撕咬。
据消息透露,十二位部落首领曾于飞隼营出兵前一日在呼兰王王帐内聚集,显而易见,朝中奸细所联络之人便是呼兰王搏而铎。
先前司空厉曾问过西城门守卫,飞隼营出兵前一日并无可疑人等出过城,如此一来,奸细若想传递消息,必定是以密信书写,而除去速度最快的八百里加急外,只剩下飞鸽传书一条路,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给搏而铎,从而赶在飞隼营出击之前设下埋伏。
司空厉来到呼兰王王帐之中,仔细翻找,想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怎奈搏而铎担心东窗事发,早早便将密信销毁,为今之计,只有亲自前往天牢审讯,严刑拷打,撬开搏而铎的嘴了。
只身来到天牢当中,那十二位部落首领早已被楚军折磨得不成人形,只剩下半条命。见到那位令天下闻风丧胆的大楚军神,几人非但不害怕,反倒死死盯着司空厉,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部落惨遭楚军无情屠戮,这些人早已无所畏惧。悚保保冷哼一声,嗤笑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司空军神么,原来也没有长着三头六臂,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难不成能杀我两次!”
司空厉扯了扯嘴角,不见喜怒,只是随意一挥手,悚保保那颗项上人头便随之落地,脖颈处鲜血如泉涌,喷洒的到处都是。
见大楚军神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其余十一人都骇破了胆,再也不敢出言挑衅。
司空厉看向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将面前叫嚣,你说得不错,本将的确不能杀你两次,但你同样没有两条命,你若是有起死回生的神通,那本将便再杀你一次!”
接着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血水,扫视一圈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瑟瑟发抖的其余十一人,冷声问道:“搏而铎何在?”
后者冷哼一声:“正是在下,军神是想问究竟是何人泄露了飞隼营出兵的消息?在下劝军神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你杀了我,我搏而铎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司空厉微微一笑,弹指间将其余十位首领给杀了个干净,径直走到搏而铎面前,狞笑道:“本将敬你是条汉子,今日暂且留你一命,放心,本将自有法子让你吐实,只要你愿意主动交代,本将保你不死,且下半生享尽荣华富贵,赐你官家身份,不用再寄人篱下,看旁人脸色。”
对于这位沙场无敌的大楚军神,搏而铎早有耳闻,此人杀人如麻,弹指间便将十一位部落首领屠杀干净,饶是搏而铎心智坚定,也觉通体生寒。可国仇家恨不能忘,司空厉率军覆灭了自己的部落,自己又如何能心安理得苟活于世。
司空厉冷笑道:“原本我大楚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梁楚之战迫在眉睫,天下大乱,尔等仍妄想独善其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本将与陛下商议,原本打算收编你们,为我大楚效力,若以后真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我大楚绝不会亏待你们,可你们不念旧情,反而与奸细串通,主动挑衅我大楚铁骑,罪该万死。本将的时间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宝贵,只给你一天时间,若还是不愿说,那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