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闪,心底划过窃喜。
很明显,山子哥和马爱梅闹别扭了,不过也是马爱梅自找的,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夸其他男人,简直自寻死路。
山子哥能给她好脸才怪。
最好因为那个叫顾岩的生出隔阂,自己也好趁虚而入,只可惜顾岩不是本地人,否则他和马爱梅多来往几次,以黄山的性格,一定会愈发厌恶马爱梅。
自己得想个办法……
回到家属院,几人各自回家。
经过传达室,门卫喊住宋凝,交给她一封信,陆亭写来的。
“亭亭来信了。”
等了这么久,这丫头终于想起她了。
宋凝等不及回家,在路上就将信拆开看了一遍,信里,陆亭带来个爆炸性消息。
宋楚楚流产了。
原因不详,听村里人谣传说是周晋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种,与宋楚楚对峙的时候失手将她推倒,一跤将肚子里的孩子给摔没了,为此,宋楚楚整日以泪洗面,周晋却认为摔得好。
他可不想给别人养孩子。
*
千里之外的冀省。
宋楚楚正在坐小月子,到底是第一个孩子,她对孩子有非常深厚的感情,现在孩子没了,她半条命都跟着去了,因为摔得太狠,这都半个多月了,身子依旧没有恢复。
连床都下不了,走几步就喘。
“晋哥,我想喝水。”
周晋在院子里捣鼓收音机,听见宋楚楚虚弱的喊声,不耐烦地皱眉,冲着屋里吼了一嗓子,“想喝水自己倒啊,你是流产了不是腿断了,矫情。”
周母也在一旁撇嘴。
她就说这宋楚楚是个水性杨花的,谁家好姑娘婚前就和男人钻小树林,裤腰带这么松,指不定被多少人给干过了,难怪自己儿子一碰她就怀上了,肯定怀了孽种。
“儿子,头一次的时候宋楚楚有落红没?”
周母也怕冤枉了宋楚楚,就想问个清楚。
周晋调收音机的手一顿,在记忆中搜索了一圈,脸色黑成了锅底。
“没有。”
当时他正在兴头上没注意,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落红,宋楚楚赌咒发誓说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他也就信了。
现在想想,这贱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拳头捏的咔咔响,周晋觉得自己头上有一片青青草原。
“娘,我想离婚。”
周母吓了一跳,“瞎说啥呢,你爹是干部,你离了婚你爹的脸往哪放。”
她劝儿子想开点。
“反正人已经娶回来了,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以后你看严一点,别叫她有机会接触不三不四的人,多生几个孩子,有了孩子绑着她,她翻不出天。”
周晋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屋里,宋楚楚不知道娘俩的算计,她渴的厉害,叫不来周晋,只得自己爬起来倒水喝。
可她浑身无力,拿着暖壶的手抖个不停。
“哗啦”一声。
暖壶碎了,满满一壶的热水直直浇在了她脚上,整个脚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泡。
“啊,好疼好疼!”
撕心裂肺的痛传遍身上每一个毛孔,痛的她直翻白眼,差点就昏死过去。
“晋哥。”
宋楚楚忍着剧痛喊周晋。
周晋听见了,慌忙跑进屋,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宋楚楚有没有事,而是埋怨她没用摔了暖壶。
“你个败家娘们,不就是没给你倒水喝,你至于拿暖壶泄愤。”
周母更是心疼的心肝疼。
“要死啦,这暖壶是结婚时新买的,可贵了!”
宋楚楚双脚火烧火燎的疼,疼得几欲晕厥,她哭哭啼啼地向周晋伸出手,叫他抱自己去卫生室上药。
“晋哥,我特别疼。”
“疼就忍忍,又死不了人。”
周晋看都没看宋楚楚的伤,满口不在乎,“一天天的笨死了,用凉水冲冲得了,上药不花钱啊!”
说完就拉着周母走了。
宋楚楚呆呆的愣在原地,脚上的痛抵不过心里的寒凉,她怎么也没想到,嫁给周晋后过的是这种生活,周家没一个人待见她就算了,现在她在坐小月子还受了伤,他们竟然也如此无情。
好,好得很。
等她有钱的亲爹找过来、自己成了有钱人的女儿,一定要将今日所受的委屈千百倍的还回去。
对。
宋楚楚已经在心里将宋凝的亲生父亲据为已有位,她记得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宋凝生父那边托人找了过来,仔细想想,似乎就是夏末秋初,具体哪天她却记不清楚了。
但她相信,自己的好日子就在前方。
果然如她所料,第二天就有京市的人找了过来。
“你好,请问宋铁柱家怎么走?”
来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开着黑色小轿车,一身纯黑西装,皮鞋锃亮,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是大城市里来的有钱人。
庄户人哪见过这么有派头的人,一个个愣了神。
周母率先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找宋铁柱啥事,他们家没得罪人吧?”
“没有。”
男人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和煦地说:“您可以帮我带路吗?”
“可以可以。”
周母心思转得飞快,这年头能开得起小汽车的可不是一般人,没想到宋佳还有这么体面的亲戚,这下自家要跟着沾光了。
她昂首挺胸地上了小轿车,在村口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去了宋家。
宋家。
张桂芬正抹着眼泪哭。
“呜呜,宝根,家里真的没钱了。”
这段时间,宋宝根染上了赌瘾,他本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之前只是偶尔小赌几把,自从被傻子走了后门,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屈辱中,看他整日里闷闷不乐,张桂芬主动给钱叫他出去玩牌散心。
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赢了几十块钱后就开始极度膨胀,觉得自己就是赌神转世,可赌场上哪有常胜将军,赢过之后就是输,输红了眼之后就是频繁和张桂芬要钱,想要翻本。
短短几天就将张桂芬和宋铁柱的棺材本输了个一干二净。
他妄想翻本,可家里哪还有钱。
拿不到钱,他一气之下将家砸了个稀巴烂。
“钱,给我钱!”
宋宝根双眸猩红,整个人处于一个极度暴躁的状态,和之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