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悦颍听杨震这么一说,顿时就羞红了脸,满脸的难以置信,看着他期期艾艾地道:“你……你不是在说笑吧?”
一旁的览琴也用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满脸惊讶,一对会说话的眼睛只在两人的脸上看过来又看过去,充满了好奇。说实在的,她可不信杨震真敢去向老爷提亲,嗯,他胆子再大也不可能的。
但杨震却郑重点头:“婚姻大事,我怎么可能说笑呢?”
“你……那爹爹他是怎么说的?”见杨震如此说来,洛悦颍的心也不禁发紧了,只是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父亲答应这门亲事呢,还是不答应。
杨震苦笑一声:“洛伯父只说婚姻之事没有自己去求的,就把我给打发了。所以便是我自个儿,也不知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哦。”洛悦颍听了垂下头去,既感到了一阵轻松,又觉得有些失落,几样感情交杂在一处,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听杨震继续道:“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过些日子,我就会请兄长出面再向洛伯父求亲,我想到那时候,他总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你……你脸皮还真厚!”洛悦颍这时的脸更红了,就像是蒙了一层红纱布在俏脸上一般,忍不住跺脚道:“人家都没有表态呢,你就三番四次地说这种疯话了……”
“嘿嘿,我看得出来,悦颍你其实对我还是有些意思的。既然你我两情相悦,我身为男子当然要主动些了,不然被别人抢了先如何是好?”
“你……呸,真不要脸,居然还说这种话。”洛悦颍羞啐了一口,但心里却觉得有些异样的感动,还有些甜丝丝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男子曾以这样直接的方式表达过对她的倾慕和爱意,这种又羞又甜的感觉实在很容易叫人沉迷其中。
天可怜见,实在是如今这个年代没有男人会与女子有这样说话的机会,再加上她洛大小姐又身份不一般,寻常男子连见她一面都不能够,更别说讲这种话了,她自然听不到这些“疯话”了。当然,要不是她本身就对杨震有着不小的好感,他这种几近于调戏的话语就只能适得其反,惹人厌烦了。
杨震见洛悦颍如此羞涩模样,双眼更是发亮,便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通体由银子打制,头上是一朵精致莲花的发钗来,交到了洛悦颍的手中:“给,这是我在杭州刻意为你寻来的礼物。我觉得只有这种荷花般的饰物,才配得上悦颍你的气质与容貌。”
听到杨震如此直白的称赞,洛悦颍心里更是欢喜,不自觉就拿住了那支发钗,竟连推辞一下的想法都不曾有。而这一幕看在览琴眼中,便在心里连连哀叫起来:“完了完了,小姐已彻底被他给俘获了!”
直到看见小丫头很有些古怪的神色后,洛悦颍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一开始没有拒绝,这时就更不好把钗子还回去了。
杨震则是心满意足地再冲洛悦颍一笑:“好了,该说的话都说了,该给的东西也都给你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见,悦颍。”
“啊?你这就走了?”没想到杨震竟突然提出要走,洛悦颍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甚至都还有些舍不得,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杨震心头暗笑,自己这套欲迎还拒的手段可是后世诸多情场高手屡试不爽的高招,又岂是洛悦颍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能够应付的?他见他只是展颜一笑,再不多说,便潇洒转身而去。
看着杨震离去时的背影,洛悦颍心中不觉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了这些疯话,给了我礼物后,便走了呢?难道是因为我的态度,让他感到了为难吗?难道要我一个女子更主动些吗?”
这些疑问,洛悦颍这个从未尝过恋爱滋味儿的小女子如何能够想得明白。而她还无法向身边的览琴询问,一时竟怅然若失起来。
杨震这一招欲擒故纵自然是极其成功的。待洛悦颍满腹心事地猜了半夜,第二日再次见到杨震时,很明显地,态度就软化了许多。当杨震再说些亲近的情话儿时,洛悦颍虽然还是感到羞窘,但却不再反对,有时还带着些欣然地看向他,似是在鼓励他多说这种话。
之后的日子里,杨震与洛悦颍之间的感情更是一日千里,发展得极其迅速。因为两人都很清楚,或许用不了多久,洛成章就会派人将她接回杭州,所以更想抓紧眼前这相聚的时光,对面前之人有更多的了解,也让对方更多的了解自己。
而在某天下午的雷雨之后,杨震更将洛悦颍邀到了城外的青山之上,欣赏山间的苍翠美景,以怡心情。而且,这一回,洛悦颍还没有带上一直跟随在旁的览琴,是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
在这座并不甚高的县龙山半山腰看过雨后树木花草的美景之后,两人静静地并排坐在还带着些湿意的岩石之上,眺望着山下那座小小的诸暨县城,随后又望向了远方。
一想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与杨震分别,洛悦颍竟忍不住向杨震这边靠了靠,两人似乎已依偎在了一起。
在无声地依偎半晌后,洛悦颍柔柔地道:“二郎,你真会娶我吗?无论爹爹他是否同意?”这是几日来洛悦颍第一次再说两人间的婚事,只是这回,她已没有了之前的娇羞,只是眨巴着一双妙目,有些紧张地看着杨震。
“当然。其实从当日在火场中将你救出时,我便发现自己的灵魂已被你勾去了不少。”杨震的手很是自然地搭到了洛悦颍那柔软的腰肢之上:“不过因为那时我不知你身份,所以才把这份心意给埋了起来。”
洛悦颍听他这么说来,心中更像是喝了蜜般的甜,即便自己的腰被他的大手搂住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对,反而更靠了上去。只听杨震继续道:“不过你我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后来不但我和洛伯父间有了种种瓜葛,还又一次救了你,更把你带到了诸暨。所以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娶到你,让你当我杨震的女人了。”
“嗯……”这一回,或许是只有他们二人在此的关系,洛悦颍没有再感到羞涩,而是点头柔声回应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这是老天给我们的一段缘。”虽然她的话没有杨震那么直接,但这已是她身为女子最大勇气的表现了。
看着她说完后微红的面庞,杨震的眼睛更有些发直了。不自觉间,他的脸就凑到了洛悦颍的跟前,用嘴唇在她那吹弹可破的红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唔……”当杨震的脸凑上来时,洛悦颍便已猜到了什么,可她却并没有闪避。只是当那温热的嘴唇触及到自己的脸蛋时,她才觉得一阵脸热心跳,身子更已娇软无力,若非被杨震搂着,只怕都要从石头上跌下去了。
不过,当杨震还想得寸进尺,侵犯她的双唇时,洛悦颍还是避了开去。她毕竟还有着女儿家该有的矜持,这个时代还没有如后世般的开放,即便是和心仪的男子在一起时,也得守着一些该守的东西。
杨震也不强迫,见对方避开了,便也作罢。只是搂着洛悦颍的手上劲力更大,让两人的身子更紧密地贴在一处。
突然,本已沉醉于此种耳鬓厮磨的亲昵举动的洛悦颍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杨震:“二郎,我看你今年似乎未到弱冠吧?”
“嗯,我刚过十八,怎么了?”
“啊,那就是说,你比我还小了三岁呢,我都已经二十一了。”说话间,洛悦颍的目光就是一黯。
虽然并无名文规定,但在一般来说,人们还是习惯于男人比妻子年岁长上一些的。甚至是老夫少妻,也被人传为一树梨花压海棠。可若是妻子比丈夫的年岁要大些,一些闲言闲语就免不了。
一想到这些,原来还只觉得柔情蜜意的洛悦颍便觉心中一紧,对自己和杨震之间的亲事又多了几分不确定。
“你怎么了?”感觉到怀中人身子突然一僵,杨震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随即便想到了原因所在,笑了起来:“你是觉得我比你小上三岁,所以担心了?”
“嗯。我比你可足足大着三岁呢,若是被人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会有几人知道?而且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事,关别人什么事了?谁敢乱嚼舌头,看不我揍他!”
“可是……即便别人不说,我也比你老了三年……”女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明明还是青春年少时,却担心起了这种事情来。
“谁说你比我老了,咱们要是走到街上去问人,别人一定会说你比我年轻的。”杨震忙劝慰道。
“真的?”见他这么说,洛悦颍才稍微放松了些,可想到事实就是自己比杨震大了三岁,她依然满心的担忧。
“当然。而且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真爱就在一起。”杨震忙又说道。
听他说了这么几句古怪的顺口溜,洛悦颍先是一呆,随即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哪来的这种怪话啊……”但心中的担忧却已渐渐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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