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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着逛着,云辅雨带希儿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吧。

痕把云辅雨第一次带进酒吧,而在云辅雨以为希儿逝离的那段日子里,他也经常因为茫然而走进这里,只是为了用眩晕的感觉逃避现实。

虽然因为希儿未成年而被酒保质问了一番,但云辅雨发誓保证绝不让希儿饮酒,酒保也就将信将疑地让他们进去了。

给希儿点上一杯甜上加甜的饮料后,云辅雨自己则点了一杯度数很低很低的鸡尾酒,在昏暗的灯光中一口气喝下半杯,然后和希儿一起轻声说话。

希儿有点不适应:“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灯光昏暗,声音不算大的音乐听不出美感,虽然没人大声说话,但周围也的确有不少人窃窃低语,嘈杂的白噪音算不得舒适。

云:“死之律者被击杀的那段日子,我经常来这里。”

“……”

希儿的同理之心总能让她与别人十分共感。在希儿认识的所有人中也算得上比较特殊的云辅雨,自然更让她能共感。

她不禁问道:“你那个时候很伤心吗?按理来说,你所认识的那位希儿,她与你其实并无关系,只是一起同行过一段时间罢了。”

无论是戏内还是戏外,希儿都想这么问。

他回答道:“我不知道那是茫然还是伤心。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和希儿没有经历过什么故事,即便有些感情,恐怕也没多么深厚。”

“但当她化作律者之后,当她蔑视着世间一切的时候,当她装作在意我的模样、却又将利刃刺向我心脏的时候……我不禁在想,她是否还记得我?”

“律者的意识混沌邪恶,将信任的同伴化作恶魔。我再也忘不掉自己的懦弱和弱小。”

“直到……希儿,出现在我面前。”

无论是戏内还是戏外,他都是这么想的。

“我第一时间问自己,这位希儿是我认识的希儿吗?”

戏内,此希儿非彼希儿。戏外,如今的希儿是创生、凋亡的混合,也是原初希儿与律者希儿的混合。

“我的答案是,无论真相如何,我的确又一次被希儿俘获了——我乱用的词,你别在意。”

“所以,在思考过后,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无论你是希儿,又或者你不是希儿,这都不影响我现在呼唤你为希儿,并想要竭尽全力陪伴你、呵护你的想法。”

“因为……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来者犹可追及,因我唯一,故我唯一。”

(表层意思:过去的记忆就随风散去吧,那时的我已非今日的我。未来尚且可以追赶,因为此刻的我就在希儿面前,我唯一的感情给予了你,唯一的感情就是唯一的我。)

他说话很慢很慢,有种微醺的绅士在说着奇怪话语的感觉。希儿不太听得懂他的全部意思,却大概知道他在说:他喜欢希儿的感情是唯一的,他不想让希儿因为过往的故事而拒绝他,因为他知道希儿与希儿的区别,他分得清清楚楚。

无论戏内还是戏外。

希儿仿佛要把头埋进饮料杯里,还故意吸的声音很大。

云辅雨猛地一拍脑袋:“我的酒量一直很差,痕认证过的!希儿,如果我说了什么胡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希儿放下杯子,目光平静,昏暗的灯光中看不到她脸上的微红。

“如果,希儿放在心上了呢?”

“唔……那就,简简单单地放着?”

“真是狡猾的回答啊……”

“因为你是希儿嘛。”

“……哼。”

“……”

正值如此时机,突然有一只手掌覆到了希儿的肩上,一道爽朗的女性声音响起:“希儿,你还没有成年,怎么就进酒吧了?对面那个,是你把我们的希儿拐进来的?”

希儿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第五特别行动作战小队队长,himeko(卑弥呼)。希儿现在的身份,就是himeko的第五小队的一员。

himeko是红色头发的成熟美女一枚,可惜某萝莉控心中只有小希儿。她和现文明的姬子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可惜云辅雨心中只有希儿。

“久仰大名,himeko队长。”

云辅雨站起身来朝她打了个招呼,继而说道:“这可算不得‘拐’,我向酒保说过,不会让希儿饮酒的。”

himeko朝他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少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哟。我们的希儿只有十四岁,如果你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第五小队是会向你‘宣战’的。”

希儿已经养成习惯地抢先回答道:“希儿和他没有……”

话说出口,就连温柔的她心里都有种“卧槽”的冲动,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云辅雨打断了她:“我知道,所以我从未对希儿提出过什么要求,我也从来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不相信himeko不知道死之律者的容貌和希儿一样,也不相信himeko从未关注过曾经他和希儿的故事。

所以,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私人的事情,要看希儿的意愿。我不奢求希儿已经对我有什么感情,但至少我们是朋友,我们彼此没有做过任何能终结友谊的事情。himeko,你、越、界、了。”

himeko被他的气势惊到了,仔细回味琢磨一下,她好像只是打趣开了句玩笑吧?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她做错了什么?

昏暗的灯光、微醺的大脑,云辅雨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himeko身后似乎跟着一个人。凝神细看,出乎意料也不出所料的,是华。

她似乎也因为云辅雨那番强硬的话语而被惊到了,一双天青色的眸子睁圆了注视着他。

“好久不见,华‘前辈’。”

云辅雨彬彬有礼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大抵是开启了演戏模式,有些窘迫地微微一笑。

“我大概是喝多了,如果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请大家不要在意。”

“但有一件事我始终记得,无论我是否清醒,我都将希儿视为世间的最珍宝之物,这份感觉不容他人置喙,更不容他人亵渎。”

他稍稍鞠躬行礼,而后站直了腰板说道:“感谢你们在第五小队照顾希儿,也感谢你们保护希儿的心思。我的感谢与我之前说的话并不冲突。”

他回过头看向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希儿,蹲下来凑近说道:“希儿,我们继续去别的地方玩吧?如果你累的的话,就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们下午再约。”

希儿小声说道:“你…让希儿感觉好害怕。”

他说话突然好强硬,诡辩之间又表现出赤裸裸地对希儿的占有欲,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内敛的他。

难道喝醉了的人是这样吗?

云辅雨有些苦恼地捂住脑袋,痛吟一声:“天啊,我就说自己喝醉了,居然吓到你了。”

但转瞬他又笑了:“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事到如今,我当然要换个姿态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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