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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还不算凉,麻辣烫也的确很辣,少女的脸很红,细密的汗珠在白净的额头上凝结少许。发觉到他的目光时,她既是羞涩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在他眼里,大概只是娇嗔,并没有不满吧。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含笑看着希儿吃个痛快,突然想起了初见希儿那会儿。少女总会在生火、做饭后含笑看着他吃的饱饱。也就是在那时,她才突然从故事中的人物成了身边真实存在的人。
也许是被他盯得害羞了,希儿放下筷子,擦擦嘴唇,原本粉润的唇如今愈发红润,果然还是劝她少吃点辣椒吧……
希儿问道:“明天……你真的没问题吗?”
云辅雨:“谁能完全保证呢?即便我有信心,却也已经签好了尸体捐赠协议。”
希儿像是被呛了一口,但又没什么可说的。这是他的抉择,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置喙。
云辅雨像转笔一样转着筷子:“你应该要知道,在如今的世界上,力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我想要力量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就这么简单。”
希儿突然反问:“保护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希儿?”
“……嗯,是啊。但我想说的是,我不愿将你看做她的替代品,因为你是你,她是她;因为你是希儿,她是希儿。”
语气的微妙变动,“希儿”这个名字也双关了起来。既是指戏中的希儿和戏外的希儿,也是指性格略微有些差异的两位希儿(凋亡与创生)。
希儿:“如果失败了,你会死吗?”
云辅雨:“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感到悲伤吗?”
希儿的表情微妙起来:“会,但不是为你,而是为了任何一个生命。”
她直接把云辅雨氛围奇怪的问题给堵回去了。
所以云辅雨没有再说什么。看不出悲伤,看不出哀愁,只有无尽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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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明月高挂紫色的天空上时,希儿悄无声息地踏着浅水走来,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身旁。
她说:“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大概会伤心的吧。”
云辅雨没有刻意去看她,而是一边专注于勾勒明天的“未来推演”,一边笑着说道:“我很荣幸。”
安静了一会儿,希儿才站起身一起帮忙,用梦境的力量推演明天的结果。
被思维勾勒而出的对方与想象中的世界拼合在一起,二人指尖相对,彼此未来一天的情况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模样出现在记忆中。
直至力量近乎枯竭,指尖才依依不舍地分离。睁开眼恰好对视,然后都不自觉地瞟到了另一边。
稳了稳心态后,云辅雨先一步说道:“我看到了你的明天,白天照常训练,下午就请假,然后想办法查询梅比乌斯的资料……”
希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查梅比乌斯?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她在通过梅比乌斯的资料去关心云辅雨的安危。
所以他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时,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就直接略过了。
希儿也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而后说道:“暂时看不出你的安危。接受融合手术至少需要十二小时,手术后的你陷入了长久的昏迷,梅比乌斯说昏迷三天以内是正常情况,超过五天才值得警惕。”
云:“那也没有办法了,接下来我未必能出现在梦境中,我们能看到的未来就只有这些了。”
希儿好奇:“理论上而言,接受融合手术后改变的是你的身体吧?梦境显然是依附于精神存在的,为什么会说未必能出现在这里?”
云辅雨摇摇头:“我对梦境隐约有些猜测,不过,还是等到我亲自验证过再告诉你吧。不会很久的,融合手术结束后应该就可以了。”
他猜测梦境和爱莉希雅的始源之地有关,自然不是简单的身体、精神的途经依赖。融合手术结束后,梅比乌斯要应约给他一个和爱莉希雅交流的机会,算是当前最快捷方便能见到爱莉希雅的方法了。
希儿默默点头。
她转身,看着无边无际的紫色星空,看着无限无垠的星海,默默合眼。
祝你成功,云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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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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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星海旋流、七彩流魂被卷入腹中的厄尔伊尼斯。
希儿没有将自己奇怪的梦分享给他,因为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觉得这是一场没有缘由的诡梦。
第二天的她,在远方目送云辅雨进入梅比乌斯实验室后,便一副无言的模样继续自己的生活。在训练时不慎崴了脚,小队长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在自己的床上大字躺下,希儿却又频频辗转反侧。
她不应担心那个人的,因为他只是一个陌路人,“希儿”认识他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
“好烦啊。”
希儿又翻了个身,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电脑,脑中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不如,去查一查梅比乌斯?
在逐火之蛾的日子里,希儿经常听说梅比乌斯的传闻。据说那是一位超级可怕的科学怪人,喜欢对无辜的志愿者肆意改造,所有进她实验室的人几乎没有站着出来的。无数次收到来自联合国和逐火之蛾高管的警告,然而她根本不在乎,也没人管得住她……
现在云辅雨落到了她手里,怎么想都不太妙。
想到就做!希儿翻身而起,单脚跳到了电脑桌前坐下,有些不熟练地打开电脑,在逐火之蛾内部论坛上搜索“梅比乌斯”。
很稚嫩的手法,很低效的手段。没有任何实际成果的动作。
但却是少女发自内心的关切。
唔,对了,还有那只灰色的小猫,它似乎已经和希儿熟识了。经过希儿洗澡梳毛后,它才展现出自己原本的毛色——乳灰色和白色交织。一般它会在白天趴在希儿的阳台上睡懒觉,晚上跑出去玩。这会儿,它则在希儿的电脑桌上优雅地踱着步,时不时抖一抖身体。
希儿一手滑动鼠标滚轮,一手轻抚它的毛发:“乖~姐姐有事情在忙哦,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玩吗?”
然而大自在天的智慧并没有那么高,它能顺应希儿的想法拟态成一只灰猫,能听懂希儿简单的吩咐,但不能理解希儿和云辅雨的伪装计划。
尤其是现在,它更不能在面临被其他存在侵入位格的情况时遏制自己的恐惧。
云辅雨融合的,正是大自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