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的江家二小姐,哦,不,应该称呼为孟夫人了。”陈夫人上下打量了江婉月一眼。
只是这一眼,足以让江婉月刚搭建好的心理防线崩塌。
“我…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江婉月红着脸争辩。
“实话?你说的话也能是实话?”另外一位夫人也开口道,语气带着嘲讽。
“这人啊,不懂还是少说为妙,不懂装懂可就贻笑大方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孟公子本就爱装,孟夫人想必也一样。”又一道带着嘲弄的声音响起。
“林夫人,你怎么还认识孟公子这样的人才?”
“哎,提起这个我都有些羞于启齿,我府上孩子多,就想着请一个教书的先生,一来二去的就选了孟公子,孟公子说自己博览群书,通晓古今,我也是个蠢的就信了。”
“后来呢?”有人询问。
剩下的人也都竖起耳朵等待后续。
“哎,连幼学琼林的好几处解释都是错的,无奈只好辞了去。”林夫人狠狠地剜了江婉月一眼。
“幼学琼林呀,那不是三岁娃娃都会的,这都不懂?”
“是啊,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装起来跟孟夫人是一模一样的。”
“这么离谱吗?”
“简直不可思议,那孟秦桑在一众学子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听说还进来翰林院呢。”
“那都是自己吹嘘的,怎么进去的还不一定呢,这攀上了江府就是不一样。”
“江府还用攀啊,给我家老爷提鞋都不配。”
王氏的脸色已经难堪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
江婉月还想反驳,被王氏制止了。
这些人没一个是她们能得罪的起的。
江婉月好委屈。
她得罪这些人了吗?
怎么一个个地都帮着江婉清嘲讽她。
“孟夫人,你这身衣服我瞧着怎么这么眼熟,这是去年时兴的料子的,款式还是两年前的,公主的宴会你就穿这个来啊?”陈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婉月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也想做一身新衣服来,可新开的铺子需要进货,她已经没有钱了,只能穿旧衣服。
王氏也是没想到,自己已经多番忍让了,这些人就是咬着不放。
“孟公子和孟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连这穷酸气都是一样的,我们可要躲远些,免得沾染了穷酸晦气。”林夫人说完,轻蔑地看了江婉一眼。
“孟公子如今吃着孟夫人的嫁妆,怕是没有钱给孟夫人买新衣服了。”
“呵呵,这天下还真有吃妻子嫁妆的人,真是恶心。”
众人还在一句接一句地挖苦。
江婉月受不了了。
她今天干嘛来了?当小丑吗?
“你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讨好江婉清吗?我和母亲也是公主邀请来的,你们这样就不怕公主生气吗?”
“王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吗?目无尊长,顶撞长辈,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陈夫人看向王氏。
“长辈?你算什么长辈?”江婉月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感觉这辈子受的委屈都没有今天多。
“啪。”狠狠一巴掌扇在江婉月脸上。
众人一惊,纷纷转头看向打人者。
发现是毓秀公主身边的红人巧芹,立马收敛了几分。
“放肆,公主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是她们先嘲讽我的。”江婉月小声争辩。
“啪。”又是一巴掌,“你还敢顶嘴,这位是御史大人的夫人,你什么身份敢顶撞公主请来的贵人?”
江婉月感觉右脸已经失去了知觉,嘴唇发麻,嘴角渗出血迹,大脑一片空白。
“王氏,你教出的女儿真是教本宫开了眼。”公主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立即上前参拜。
“参见公主。”
“免礼。”公主的目光扫过众人,不怒自威。
“凌王妃。”她唤了一声。
“见过公主。”江婉清上前参半。
“回禀公主,我与众夫人正欣赏这些月季,孟夫人说这是玫瑰,言语冲撞了我,几位夫人指正了她的言行。”江婉清如实相告。
江婉月睁大了双眼,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公主,不是这样的,民妇没有冲撞她……是她。”江婉月指向江婉清。
“啪。”巧芹又是一巴掌。
江婉月不可置信,“为什么又要打我。
“对凌王妃不敬不该打吗?”
江婉月缩回手,但还是不服。
“公主明鉴,民妇真的没有冲撞她的意思,这花儿是驸马献给您的玫瑰,她偏要说成月季,民妇只是纠正一下而已。”
江婉月十分自信。
江婉清摇摇头。
江婉月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即便前世跟着凌王没有见识,被孟秦桑救走之后也应该见过玫瑰和月季啊,这都分不清。
更何况,这个时候还没有玫瑰,那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这她都不知道。
可见她的心思从没有放在这些地方上,只一味地享乐。
“你怎么这么笃定就是玫瑰?你那儿来的自信笃定自己就是对的?还说不是冲撞王妃?”林夫人接了一句。
“就是,说不定以前在江府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飞扬跋扈欺负凌王妃惯了,如今还当是在江府呢?“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冲撞王妃!”
“这花是本王在西域所得,在王府培植半年之久所得,本王原想着在王府给王妃看个新鲜,又得到公主邀请赏花宴,故搬到此处与大家一同欣赏,没想到平白让爱妃遭了闲话。”
凌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人群中立即一阵骚动。
这花竟是凌王给王妃种的,真是让人羡慕。
“参见王爷!”众人行礼。
“免礼。”凌风澈冷冷的扫了一眼王氏,看向江婉清,“过来。”
江婉清在凌风澈身边站定。
毓秀公主冷冷开口:“王氏,你可知罪?”
王氏腿肚子一软,立即跪了下来,“王爷息怒,是我没有教好女儿,月儿,还不快给王妃认错。”
“我……”她何错之有?
王氏忙一把扯着江婉月跪了下来。
“对不起。”江婉月敷衍地开口。
毓秀公主转过身,看着凌风澈和江婉清。
“凌王说得不错,这花是昨日从凌王府搬来的,本宫也是头一次见,当真是沾了凌王妃的光,给今日的赏花宴增添了不少颜色。”
“凌王对凌王妃当真是好的让人羡慕,你瞧瞧这花儿开的多好看,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就是就是,没想到凌王的心思如此细腻。”
“凌王的心思可远不止这些。”毓秀公主笑着看了江婉清一眼,随即又看向凌风澈,“凌王,这二人是你请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番话又像一巴掌打在江婉月脸上。
她就跟个小丑一样,是凌王让江婉清高兴中的一环。
她恨不得原地消失,恨不得杀了江婉清,这个贱人,竟然哄的凌王替她出头。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个个充满鄙夷。
肯定是这二人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妃的事,凌王才会如此生气。
公主已经落座,凌风澈温柔的牵起江婉清的手,将她带到毓秀公主左下的位置落座。
北齐民风淳朴,没有男女不同席的说法,因此江婉清是和凌风澈坐在一起的。
事情到现在她也算是明白了,凌风澈今天带她来就是给她出气的。
那日去江府挨了一巴掌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了。
当初他自己受伤都没有这么动怒,说不感动是假的。
江婉清胸口涌上一股陌生的情愫,填满了她整个心房。
她在江府举步维艰,祖母磋磨,父亲嫌弃,妾室当道。
从没有人为她大张旗鼓地撑腰,凌风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诸位也坐吧!”公主下令。
众人走到桌前,一一落座。
就只剩下江婉月和王氏还跪着,没有凌王的命令她们不敢起身。
并且有一个问题,好像位置刚刚够坐,所以毓秀公主根本没有为她们准备位置。
王氏心里猜测,肯定是凌王替江婉清出头,她们母女二人怕是不好脱身。
江婉月这个蠢货,说什么凌王有心上人,不喜欢江婉清,可事实上他已经为她出了两次头了,这哪里是不喜欢,明明是放下心窝里护着。
想到这里她感觉天都要塌了,今日怕是有更大的刁难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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