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骑骁卫彦卿每日都有很多任务,即使没有将军指派的任务,他也会将空余时间拿来精进武艺,偶尔闲来就去挑选宝剑,生活忙碌简单且充实。
彦卿望着已经被收拾好的餐桌,看着悠闲去散步的将军和萱菱小姐,他觉得两人的慵懒气质如此相似,莫名有点像退休生活。
一定是错觉,毕竟将军是在修养身体。
那么,这位萱菱小姐年纪轻轻却无所事事,天天四处乱跑,如果不是家境殷实,深受家里宠爱。那么就一定是像星穹列车那样自身实力强大,所以生活十分松弛潇洒的人。
星穹列车是无名客,任务是开拓,那么这位萱菱小姐的目的又是干什么呢?
吃喝玩乐?也迟早会腻吧?
可惜这个问题他不敢直接去问萱菱小姐,万一惹她不开心了,她像那天初次见面时对将军那样,也给他一弓箭砸去怎么办?
他现在打不过,还是多练几年再去问,或者问将军……
他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不见影了。
本来他还是想让将军安心躺下,但无奈将军非要借散步消食的借口出门,而且与将军重归于好的萱菱小姐也站在他那边,彦卿无奈只得同意。
现在的长辈都这么难管吗?果然是长大了啊。
景元在三余书肆的柜台前挑选着历史类书籍,而萱菱则被一个年轻的狐族女子拉到角落。
狐女听她要找小说,便与她一见如故,非要跟她分享一些“见不得光”的小说。
“姑娘,你瞧瞧,这本的cp是菱姬与镜流,统帅与剑首之间爱恨情仇。这本cp是菱姬与帝弓司命,并肩作战的默契最香了。”狐女一个劲往她怀里塞小说,边双眼冒光地跟她逐一介绍。
“还有这本,菱姬与饮月君,这本……菱姬与将军,这本我最喜欢!久别重逢的刻骨爱意,我天,这本简直吹爆!”狐女发出激动的cp脑笑声。
萱菱有些迟疑,在想真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被别人知道了,她的形象就没了。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看。
“不行,这本不行,和景元的也太逆天了,这本也不要,和帝弓的磕不了一点。”萱菱将其中两本塞回狐女怀里,嫌弃地说。
“哦?为什么和景元的不行呢?”青年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
萱菱与狐女回过头去,看见笑意盈盈的景元正站在两人身后,狐女吓得怀里的两本书哗啦地掉落在地。
“将军!哈哈,这可不是我写的,我是捡来的,别抓我,都给你们!姑娘,有缘再见!”狐女一下跑没影了。
……
空气突然有些尴尬,萱菱对上景元依旧笑眯眯的脸庞,干巴巴笑了几声。
景元弯腰下去捡起了地上的两本书,那两本都是她不打算看的,其中有一本还是以他自己和她为主角的。
“殿下,为什么和景元的不行呢?”景元捡起书后,仍然继续追问。
景元向她靠近了一步,强大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向她袭来,高大的身材将她遮盖住,目光深沉伤感,却又带有一丝咄咄逼人。
萱菱眨巴着大眼睛仰视着景元,有些无辜,又很可爱。但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可爱,也绝不会承认。
“你还是小孩子吗?这就是一本虚构的读物,我看还不行吗?”萱菱认命地将景元手中的两本书夺过来。
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还喜欢学小孩子争风吃醋。不过萱菱也是被他越磨越没脾气了,谁叫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呢。
萱菱拿了书就撇下景元,独自走向前去。
景元手中握着一本历史书籍,这里面有一些历史上的人物传记。
他望着她的背影,想起刚才恍惚间翻到一页,开头是大短短的一段话:
“宣菱者,星历3400年出世,意外现于仙舟,应民所求,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令敌望而生畏。尔后,受帝弓司命之任暂管仙舟,已千年矣。”
这描述和景元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准确,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她这般示弱。
不过,借仙舟联盟元帅华的一句话来说:
她是仙舟众人乃至将军都敬畏的殿下,却又平易近人,和想象中的杀伐决断不同,她看起来像人畜无害的小姑娘,长了一张最会骗人的脸。不知道何人何时才会再看到她那副样子,不过既然她的可怕被隐藏了,也就意味着如今还很和平。
也是,什么样的时代都会出现不同的她,也许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一面。
接下来的日常变成了萱菱埋首看小说,景元埋首看史书的生活,倒是让彦卿放心了许多。
萱菱被迫看了男主角是景元的那本,刚开始是拒绝的,然后就真香了。
作者对于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线把控得很好,对于景元的设定也写得很带劲,很有魅力,倒让萱菱觉得真像是真正会发生的事。
只是她不是书中的那个菱姬,纯真,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并且多愁善感,每日只想着男女间的情爱之事。
她,还有更大的野心,不对,应该说是目标,没有任何人能知道的目标。即使是岚,也猜不到。
不过也罢,这些书的定位本就是爱情,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也会想要体验一下纯情人设。
毕竟,自从接触到现代书籍开始,她就爱上了设定之类的东西。
就比如,她现在给自己准备的“设定”就是:靠谱且时尚的神秘仙舟女子。
可惜这个设定在很多人面前都已经崩塌了。
等到了匹诺康尼,她就再启用另一个设定。希望别被有心人拆台。
萱菱看完了小说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景元从塌上趁机起身,偷偷摸摸地穿戴上外衣与披风。
景元的动作很轻,戴好护臂与腰封后,抬首时却与少女淡淡的笑脸相撞。
“将军要去哪啊?”少女挑眉看她,漫不经心地支起脑袋。
景元心头一跳,就像是干坏事被捉到的孩子,一时茫然地愣在原地,忘了解释。
在当上将军的几百年后,终于又与她重逢,他可以不必操心所有事,她会心疼他的辛苦。
少女上前,在景元还没反应过来前将他推到床上,二话不说便开始扒他的衣服。
景元心中警铃大作,急忙抓住了她作乱的手。
“殿下,殿下可知,脱男人的衣服意味着什么?”景元的喉咙干燥生涩到发疼,捏住她的手不自觉颤抖着。
他的好殿下啊,就这样让他不知所措了,他还能怎么做,他已经隐忍了太久。
萱菱也意识到不对,赶紧从他身上起来,“好好好,我不脱就是了,你躺回去吧。有事我去处理,是有关丹恒的吧?”
“殿下,我已无碍,罗浮还有诸多要务,符卿暂时还无法担起将军的责任。”
景元起身,没打算按她的想法躺着。
“你自己的伤口是什么样不用我给你脱掉衣服看了吧?罗浮缺你几天不会大乱的,不知道你这么操心干什么?”萱菱开始教育他。
景元一愣,随即调侃道:“我的伤口?难道殿下偷偷看过吗?”
他的伤口的确还没好,如果今天出门去难免会动手,也就肯定会扯到伤口,又会晚几天痊愈。
不过,这些事,别人一般不会知道,就连彦卿也不会知道。但却瞒不过她的眼。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要么你就好好躺着,要么我就把你揍躺下。”萱菱决定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反正她在这里,依赖她不可以吗?
景元这下反而笑了,“哎呀,殿下又要用这种逼人就范的招数了,这么些年原来还不曾改啊。”
景元还年轻时,也就是几百年前,他和那时应星哥就已经是殿下这种招数的多次受害者了。
他突然想起很多往事来,却不觉伤感,因为那些往事中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于是他也提出让步,“那么这样可好?我与你一同去,但我保证不出手,就站在一旁观赏殿下的战斗。”
萱菱无奈只得同意,虽然真的很无奈。
景元虽然面上看似随和,但也总有固执的时候,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很爱使小性子。
两人一齐踏出丹鼎司,景元突然想起她看的书来,便问道:“对了,殿下的书看完了吗?内容如何?”
萱菱没好气地说:“里面的景元比你乖,比你有魅力。”
“……呃,呵呵。”景元不好意思地笑笑。
坏了,还没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