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是数月不曾踏足女儿房中!他对女儿不闻不问!这都要怪姜初云那个贱人!也不知她给殿下喝了什么迷魂汤,勾得殿下魂儿都没了!恨不得日日宿在她房里!”秦娴对康王的这位新宠恨之入骨。
秦如平的夫人卫曼茹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乌发,温言抚慰她,“娴儿消消气,你跟那个姜初云有什么好置气的?姜大人与你爹同朝为官,你们要好好相处,共同辅佐殿下。你入府多年还无所出,莫要整日与那姜初云生闲气,当下最重要的是抓住殿下的心,尽快生个一男半女才是正事。”
秦娴听卫氏非但不帮着自己骂姜初云,反而还一个劲儿地催她生孩子,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处似的。
她一下子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当即从卫氏怀中直起身,怒不可遏地大吼,“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每次都是这么几句!烦都烦死了!殿下不来我房里,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抓住殿下的心!抓住殿下的心!我是傻子吗?我不知道抓他的心吗?!他的心真有那么容易抓住就好了!他早就被姜初云那个贱妇迷得找不着北了!你还让我跟她和睦共处???”
卫氏待要再劝,秦娴更是烦躁,“你们一点忙也帮不上!只会叫我去邀宠!姜初云她爹是礼部侍郎,我爹是什么?我拿什么去邀宠?”
她似是觉得发泄的还不够痛快,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殿下当年为什么宠我?你们难道不清楚吗?还不是因为大伯是秦国公!要是我爹是秦国公,我还怕抓不住殿下的心?不用你说殿下就往我房里来!怪就怪我爹不争气,投在了姨娘肚里!怪就怪我没生在那白氏的肚里!”
卫氏看着女儿一副癫狂的姿态愣住了。
门外秦如平瞳色瞬间冷了下去,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是姨娘养的,他把自己人生一切的不如意都归咎于此。
此刻连亲生女儿也这样轻视自己,他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掀起帘子进屋,狠狠的一耳光将秦娴打翻在榻上。
母女二人都没发现他回来,秦娴一时被打懵了,只捂着半边脸呆呆傻傻的看着他。
三人都没有动静,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卫氏最先反应过来,她怕秦如平再打秦娴,忙挡在了她身前,带着哭腔急道:“老爷!你这是干嘛呀?你怎么能打娴儿!”
说罢她急忙转身扶起还在发呆的的秦娴,看着她半张脸上五个指头印高高肿起,心疼地哭道:“娴儿痛不痛?你爹也是气糊涂了,你也是的,怎么可以那样说你爹?”
秦如平面目狰狞,指着秦娴向卫氏道:“你还护着她?瞧瞧你养的好女儿,我还没嫌她窝囊没用,拴不住男人的心,生不出孩子!她反倒嫌弃起亲爹了!”
看着秦如平扭曲的面孔,秦娴才反应过来,放声大哭,房中一团糟,卫氏只觉焦头烂额。
秦如平阴郁的坐在桌旁,连饮三杯凉茶,方才觉得心头的怒火被稍稍浇下去了些。秦娴的话像刀子一样戳进他的心窝。
是啊,跟秦陵相比,他们兄弟二人就是拍马都赶不上。
人情冷暖历历在目,他每日谨小慎微的经营着身边人际关系,为的又是什么?
可承不了爵,一辈子都被秦陵压在头上,甚至连白氏生的傻子都高他一等,连亲生女儿都嫌弃自己!
他突然觉得这三十万金花的真他娘的值!比起眼前这些窝囊的糟心事,钱又算得了什么?!
一旁秦娴和卫氏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秦如平被吵得心焦意躁,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砸在地上,大喝一声:“够了!”
瓷器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母女俩被吓了一大跳,立马噤声,只闭着嘴巴默默流泪。
“三娘,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做康王妃了,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跟市井泼妇有什么两样?”秦如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秦娴和卫氏听得云里雾里,秦娴更是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心想她爹该不会是被气疯了魔怔了吧。。。这种鬼话都能说得出来?
见母女俩半信半疑,秦如平就把今日跟秦臻见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说自己哄着秦臻自愿将爵位拱手让出,却将那三十万金的买卖隐瞒了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卫氏听了瞪大了双眼,眼中全是难以置信,“那傻子竟然如此好哄骗?早知如此,老爷又何必蹉跎这许多年?”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事成之前你们先不要声张,”秦如平向着对面不屑一顾的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三房前些日子一直惦记着将四娘送给魏王,保不齐也有想法。”
“他们凭什么?!”秦娴失声怒吼,她压抑了太久。自从秦府败落后,她在康王府的日子也举步维艰,每每回府都会撞上三房的秦瑶和秦怡,这两个臭丫头牙尖嘴利尖酸刻薄,每次见她都冷嘲热讽,将她气个七窍生烟。
现在她爹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三房竟然也蠢蠢欲动?没门!
秦如平瞪了她一眼,道:“你那么大嗓门做什么?!你快给我滚回去!我还没说你,都已经嫁了人还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也就是王爷大度不计较,我的老脸都叫你丢尽了!”
秦娴闻言不忿,撇嘴嘟哝,“府里又没正头王妃,殿下素来公事繁忙,哪里管得了这些?”
秦如平又瞪了她一眼,狠狠的戳了下秦娴的脑袋道,“还敢顶嘴?回去莫再与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掐架邀宠,尽在鸡零狗碎的事情上争长短,正经事上占不到一点便宜!记住!你日后可是康王妃,丢身份的事情少做!没得让人笑话我教女无方!”
秦娴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就欢天喜地的出门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