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吗?”一个空灵的声音穿透了褚妍的意识,让她愣住了。“我……我……”
古依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走到褚妍身边坐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温寂言轻声提醒:“依依。”
他有些担忧,害怕褚妍会突然情绪失控,伤害到古依。
古依轻轻摆手,示意他安静,随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位女护士走了进来,目睹了这一幕,她愣住了。
温寂言迅速站起身,皱了皱眉,平静地说:“请你先出去,让其他护士也不要进来。”
“好的,温先生。”女护士急忙退出,轻轻关上了门。
古依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插褚妍那原本就已经涣散的瞳孔之中。
褚妍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紧闭着,似乎想要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刻进自己的身体里。
古依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轻轻地对着褚妍说道:
“这些年,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现在,请你换个角度去审视一下这一切,看看你是否真的做对了?”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温暖,却又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力量。
在褚妍的脑海中,她所经历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回放,她以上帝视角的身份审视着自己的行为,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老公,小言今天会自己穿衣服了~”
“老公,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爸爸,我们去找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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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洁白的墙壁、冰冷的床铺和仪器发出的嘀嘀声,让人感到压抑。
病房里,充斥着漫天的哭喊声,“妈妈,爸爸怎么了……”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醒……”
女人的破骂声响彻整个房间,“爸爸!爸爸!你爸爸死了!”
“都怪你!为什么你非要去!”
小男孩被吓的一愣,委屈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哇”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妈妈……”
“别哭了!你烦不烦!”
小男孩脸上露出呆滞懵愣的表情,他无法理解妈妈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凶狠,他感到害怕极了。
此时的他,八岁。
脑海里的温寂言不理解妈妈为什么对她这么凶。
所以只能委屈的流泪,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褚妍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
而现在,她却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目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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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爷子心疼地抱着自己同样受伤的孙子,苦口婆心地说道:
“小妍,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也不能把这些气都撒在孩子身上啊。”
老爷子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心里想着自己那已经逝去的儿子,心中一阵剧痛。
温老太太则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嘴里喃喃自语着:“我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
褚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机械地走到老爷子面前,一把将温寂言从老爷子怀中夺了过来。
“这段时间,你们二老还是不要过来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我先带他回去了。”
“小妍,孩子的腿伤成这样……”
“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他的!”
说完,褚妍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古宅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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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温寂言。
“妈妈,好痛啊……我好痛…可不可以让医生叔叔轻点…”
“忍着!!”褚妍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腿上。
男孩瞬间感到无比的委屈,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滚落下来,然而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哭喊的声音。
他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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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温寂言。
而此时的温寂言正处于青春期,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中毫无波澜,透露出一种异常的冷漠。
他默默地看着医生在自己的腿上忙碌着,一会儿输入黑红色的药水,一会儿又注入透明的药水。
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仿佛他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
完成了这些繁琐的操作后,温寂言再次拿起了课本,开始专注于今天的学习任务。
他的动作机械,仿佛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这样的行为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个没有情感、只有任务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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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温寂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温寂言的身上,他安静地坐在书桌前,专注地阅读着一本厚厚的金融专业类的书籍。
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似乎能够穿透书本的每一页。
在这温暖的阳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冷漠。
表情淡漠,没有丝毫情感波动,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言……你腿最近怎么样了?”
温寂言抬起头,看到爷爷站在门口,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最近不疼了,没事的,爷爷不用担心。”
爷爷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心疼地看着温寂言的双腿,喃喃自语道:“唉!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好呢……”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温寂言的小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也不知道,养的那帮医生是干什么吃的!”爷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些医生早已被人收买,故意延误了治疗时机,以及注射其他药液,导致温寂言的腿一直未能痊愈。
温寂言默默地听着爷爷的抱怨,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的眼神依然平静而深邃,没有一丝波澜,唇角微微上扬,却不是笑,而是一种淡淡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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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温寂言。
温老爷子将公司大权转交给他之后,虽然表面上放手不管,但实际上却在暗中默默地支持他,为他铺平道路。
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公司就在温寂言的管理下更上一层。
所有人对他都充满了敬畏之情。
从最初的不满逐渐转变为恭敬、服从的态度。
而那个曾经伤害过温寂言的母亲,则被他妥善地安置在了精神病院。
那里环境清幽,没有其他精神病人的干扰,也不存在过多的社交活动。
褚妍一开始还表现出不满和反抗情绪,但最终还是泄了气,独自在这里度过了七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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