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被孙弄巧说得有些心虚，目光游移：“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用飞舟把我装回去吧。”
林砚秋同情地看着她：“不好说。”
金灿灿：“......”
彦栖云目光落在飞舟的另一侧，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微微挑眉：“恐怕真有危及整个修仙界的大事发生了。”
几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所有宗门的亲传竟都在飞舟上。
——这说明大家都被紧急召回了。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能让整个修仙界都陷入如此紧张的状态？
金灿灿心下微沉，目光巡梭一圈，心下有了些猜测，垂眸思考应对之法。
飞舟疾驰，将所有人都送回了各自的宗门。
一众弟子刚回到宗门，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整个天凭剑宗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所有弟子都被严令禁止外出，那些原本在外执行任务和历练的弟子们，也悉数被召回了宗门。
谢升确定一众弟子都回来以后，便下令封锁了山门，并开启了许久未曾启动过的护宗大阵。
一众弟子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私下里悄悄议论着，猜测着长老们如此反常的原因。
谢升看向几个亲传，语气严肃：“你们几个跟我来。”
金灿灿几人便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只觉气氛格外压抑。
议事厅的中央放置着一个大型留影石，里面用于供能的凝练灵石已经消耗了一半，不难猜出这里面的影像应该已经被重复播放了无数次。
林砚秋忍不住开口询问：“长老，究竟是什么事啊？”
谢升眉心已经有了川字纹，他神情严肃，并不回答，指尖轻点，留影石便缓缓投射出画面。
留影石呈现的画面十分昏暗，看起来像是一间刑讯室。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四周矗立着粗壮的石柱，柱子上缠绕着散发着幽光的锁链，捆着几个不省人事的人。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黑色石桌，上面布满了陈旧的血迹和划痕，摆着各种奇怪的器具和束缚装置。
石桌后有一张封脉石做的刑椅，上面坐着个蓬头垢面的修士，他的身上颇多掣制，从脖子到脚踝，几乎每个可以活动的身体关节都被钉了封脉钉，浑身被特质的链子紧紧捆着，链子的每一环都紧密相扣，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那修士低垂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一道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从画外传来：“拔掉两颗门牙。”
话音刚落，两个身穿交界处驻守队服饰的人便出现在画面里。
他们面无表情地走向刑椅上的修士，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机械般的冷漠，一人粗暴地捏住那修士的下巴，使了巧劲一掰，那修士的嘴便被迫张开。
蓬头垢面的修士疼得猛抽搐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倒不是他多有骨气，而是那空洞洞的嘴里，没有舌头。
金灿灿几人见此情景，不由微微蹙眉，感到有些不适。
但画面仍在继续，另一个驻守队员将钳子伸进修士的嘴里，手腕微微使力，便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伴随着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一颗门牙被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修士的嘴里瞬间飙出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染红了前襟。
他的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第二颗门牙也被同样残酷的方式拔掉。
那修士的嘴里不断淌出鲜血，触目惊心的红色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恐怖。
驻守队的人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连溅到脸上的血迹都懒得擦，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下一道指令。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痛苦反应与人类相同。”
“继续下一项测试......灵力的储存极限。”
姜潮面色苍白，忍不住问道：“长老！交界处的人这是在干什么？”
谢升面色也不好看，冷声道：“保持安静，接着看。”
几个亲传只能忍着不适继续往下看。
强大的灵力不断地注入那修士的身体，那股磅礴的力量仿佛要将他的身躯撑爆。
修士的身体在恐怖的压力下开始剧烈地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不自觉地抽搐着。
随着灵力的持续涌入，他的四肢被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皮肤渐渐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红色，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开来。
那两名驻守队员冷静地观察着他，仔细地记录下每一个变化，试图确定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灵力极限究竟在哪里。
“下一项测试，疼痛感知。”
金灿灿几人看着一系列残酷的测试，皆沉默不语。
光是看，已觉得十分煎熬。
终于，各项测试似乎已经到了尾声。
“最后一项测试，瘴气修复不同损伤程度的‘掠夺者’所需的时间。”
金灿灿心脏骤停，手心出了点冷汗。
即便在飞舟上就已经有此猜测，但亲耳听到时，仍心惊不已。
交界处的驻守联盟显然已经发现堕行种能够夺舍修士身体，并继承其身份和记忆了。
他们将这些有夺舍能力的堕行种命名为——掠夺者。
留影石投放的画面中，那修士已经被切成好几块，驻守队员撤出了审讯间，随后，浓郁黏稠的瘴气被缓缓注入房间。
断肢和碎肉在瘴气的滋养下，不断生长重组。
每一块碎肉都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贪婪地吸收着瘴气的力量，逐渐拼凑在一起。
诡异又刺激的画面令彦栖云、孙弄巧几人脸色骤变。
林砚秋惊疑不定：“这......这是堕行种？”
谢升面色凝重，缓缓摇头：“这是掠夺者。”
“驻守联盟发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情况——堕行种似乎已经自我进化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它们不仅能够占据修士的身体，还能继承部分记忆，从而伪装成那个被夺舍的修士，连最亲近的人都难以分辨。”
“早在半年前，联盟便发现了掠夺者的存在，为了避免对整个修真界造成不必要的动荡，联盟没有将其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