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旭就带着他的检讨,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大殿上迎接皇帝上朝。
为了避免被身后的朝臣看低,旭站得笔直。
“诸位卿家这么早来候着,辛苦了。得力,叫人给诸卿上座。旭,嗯~不错,你站着吧。”
旭皇子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为什么啊!
“父皇。”旭委屈,希望父皇能看在父子关系的份上,让他也坐下歇一歇。
然而皇帝有心让他站着,根本不去看他那可怜模样。
“谢陛下。”众大臣齐声说道只有旭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皇上,他不明白皇上的用意,自然也就不能理解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想让他体会皇权都压迫。
这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陛下,皇子精神抖擞,您有福气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旭皇子这样的继承人,我等欣慰。”
皇帝微微颔首,“诸位卿家休要这样夸他,小孩子家家的,会骄傲,会不知道东南西北。”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旭低头说道。
这时候国相才慢慢悠悠的来。
“国相啊,你身为群臣表率,怎么又迟到了?”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陛下!”
“得力,去给国相大人拿一把椅子。”
“子瑜。辛苦你了。”
子瑜不说话,坐在椅子上,两眼骨碌碌转。精神奕奕。
“诸卿有何事启奏。”
“陛下,泰和城灾情在月大人的努力下已经平息。”
“让他回来复命。”
“是。”
……
“陛下,黎郡百姓懒惰成性,又居无定所,郡守来报,去年的收成……”
“朕不是已经下令郡守修建房屋,让百姓安顿下来了吗?”
“房屋确实已经修建了,只是他们不喜欢住在房屋里,而且有些人在冬日居然将房屋烧了取暖。”
“岂有此理!诸卿有何对策?”
“陛下,我朝疆土辽阔,不差黎郡那一块。”
“陛下。我朝疆土,土地上的百姓就是我朝子民,岂有不管的道理。”
“如此懒民,你有对策改变他们?”
“陛下,臣以为黎郡人并不是懒。黎郡地势平坦,少猛禽。黎郡百姓不过是安于现状。”
“陛下,不如将狮子,老虎,豺狼驱到黎郡。有了危险,他们自然就听话了。”
“我朝以仁怀天下。大人你这有些背道而驰吧?”
“他们宁可啃树根,也不吃大米!”
“树根是自然生长的,大米要自己种。他们只要不傻,就知道哪个得来轻松。陛下,不然让他们知道米饭好吃,他们自然就愿意耕作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没有试过吗?不过是肉包子打狗,一点用得没有。”
……
众臣议论纷纷,却没有商议出一个解决办法。
“旭。你有什么主意?”皇帝看旭一直在那里眨眼睛,以为他有主意,又胆怯,不敢在群臣面前开口。
旭困得眼皮直跳。
但群臣热情高亢,旭处于一种想睡觉,又不能睡的边缘。
听到父皇点他。
旭将方才的信息归拢,开口,“父皇。儿子的主意一般,不过您既然问了,儿子就说了,父皇,黎郡人不过是缺乏压力,我们可以将那些懒人抓了,拷打一番,震慑黎民。若还不愿意耕作,便放一把大火,将那些树连根烧了,没了吃的,他们自然会为了自己为了生存拿起锄头。只要他们肯耕种,明白了囤积粮食的重要性,就会慢慢忘记从前饿了啃树根的生活。”
“诸位卿家,旭的主意怎么样?”
“可以一试。”
众人点头附和。
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如此怕还是有一部分人会难以适应,会激起民怨。”
“民怨只是暂时的。等看到那辛勤劳作的成果,自然就明白了我们的良苦用心。”旭说。
“皇子的方法确实也没有试过。”
“试一试也好。”
……
“既然这样,此事就交由旭皇子去安排。”
“陛下!此事不可,还是黎郡郡守自己做。陛下每年接济,年年为他的事伤脑筋。他若再无成效,这郡守也不用做了!”
“好,就这么办。着人传达下去。”
……
“时候不早了。散朝。”
国相慢悠悠的站起来,对旭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陛下,老臣来的晚,不过晚也有晚的好处。老臣在街上买包子的时候……”
“国相您还真是悠闲呐。朝会前还有时间逛街。”
“舒老,您别打岔!老臣在街上买包子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说,旭皇子昨日打猎,猎到了好东西。臣就好奇问了一嘴。您猜怎么着,皇子殿下还真是好运气,不仅遇到了鹿,还将其猎杀。”
“哦~是吗?”
“父皇,儿臣想邀您和国相一同食用。”旭乐呵呵。这是今日朝堂上唯一让他高兴的时刻。
“那老臣谢过皇子。不过老臣听说那是一只怀孕的母鹿。旭皇子,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朝明令禁止在春季狩猎。特别是大型猎物。你猎些雉鸡,野兔还好。可你却打了只鹿,还是一只怀孕六个月的母鹿。寻常百姓不知律法也就算了,堂堂皇子居然知法犯法。”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臣连给他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劈头盖脸就像冰雹砸在他身上。
皇帝的脸上从方才的欣慰,一点点的凝重,愤怒,“旭。昨天让你写检讨,看来是不够!给朕写检讨,写万字检讨,写完再走!”
“哈哈哈~陛下不要生气,小孩子嘛,总是这样。只要让他长长记性,您不必动怒。想你我年轻时不也是如此吗?”国相笑呵呵的打了个圆场。
“子瑜说得有道理。”皇帝的怒火平息了,但旭皇子的检讨还是要写的。
旭狠狠的瞪了国相一眼。
国相回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旭。你在干什么!如此无礼,国相难道有什么错,用得着你在这里比划!”
旭指着国相的手僵在半空,面对父皇的指责,他欲哭无泪。想好的话被父皇厉声呵斥给轰飞了。
舒老和国相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
舒老,“你何必这样做,伤皇子的脸面,对你有什么好处。”
“此言差矣,作为未来的国君,他还不够格。”
“小心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