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宛之转过身没有回答,金高阁牵过余宛之的手,不管她是否允许“饿了么,下山吃点东西。”
他们下山的路上,亮起了路灯,上山时的那些路人都没了踪影,一路上有风的声音,草的声音,还有虫鸣,但是牵手并肩而行的两个人,却没有说一句话。
七夕过后,金高阁和余宛之的关系没有丝毫缓和,仿佛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余宛之刻意的回避着一次一次试着接近她的金高阁。
直到这天,餐桌上,余宛之吃了一口菜,突然感觉有点恶心便跑去了洗手间。
金高阁很关心余宛之,看向余宛之离开的方向,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陈姨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小声地说“先生,夫人是不是有喜了啊,昨天早上喝牛奶的时候也有反应。”
金高阁一惊,连忙起身去洗手间看余宛之,余宛之正在用冷水冲洗,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见站在身后的金高阁“你怎么进来了,要用洗手间?”
金高阁平静地问“宛之,你最近是身体不舒服吗?”
余宛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这几天胃有点不舒服。”
金高阁“我想说,你要不要去医院。”
余宛之拿着毛巾擦手“没关系,过几天就会好吧!”
金高阁“你最近生理期正常吗?”
余宛之一开始好奇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但是联想起自己亲戚好像有两个月没来了,手里的毛巾飘落到地上“你的意思,我怀孕了?”
金高阁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去换个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余宛之和金高阁坐在医生的对面,紧张的等待着医生的结论,医生拿着报告高兴地说“金先生,金太太,恭喜你们!”
听到这一句,余宛之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后面又做了一些更具体的检查,孩子已经两个月了,而两个月前正是他们发生关系的那一夜。
一路在金高阁的陪同下,余宛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一切检查走出的医院,她的手里握着一堆厚厚的检查报告,脑子里回荡的依旧是医生的那句“恭喜你们。”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余宛之透过车窗看见人行道上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看见她旁边的婴儿车,她把那检查报告握出褶皱,金高阁留意到她的小动作,一言不发,因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是意料之外,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要以何种心情来面对。
回到家,金高阁护着余宛之下了车,余宛之要弯下腰去脱鞋,金高阁忽然说“你别动,我帮你。”
余宛之看着金高阁在她面前蹲下来的动作,穿上他摆好的鞋,等他站起身来,余宛之冷静的“金高阁,我们谈谈吧。”
金高阁“嗯。”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余宛之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关于这个孩子,我们要怎么办?”
金高阁“我听你的,你要是生我们就一起养,你要是不打算生,那我陪你去拿掉他”不自觉地看向余宛之放在腹部的手。
余宛之“你自己呢,是想我留下他,还是?”
金高阁“宛之,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孩子,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生活,至于这个孩子,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对余宛之而言,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了“让我再想想吧!”
金高阁“好,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总之,一切有我,我会负责的。”
余宛之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整夜都没有闭眼,当周围一片寂静的时候,她似乎能感受到另一个生命的律动。
第二天,显然金高阁已经交代过陈姨,早上的早餐多准备了好几样,余宛之下楼看到这一切,什么也没有说,金高阁也什么都没有问。
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餐,金高阁“宛之,你需要我留在家里陪你吗?”
余宛之摇摇头“你去公司吧,不用担心我。”
金高阁出门前和陈姨交代了几句,余宛之则是窝在沙发上听音乐,起身想去磨一杯咖啡,打开咖啡豆的罐子后,又关上了,倒了一杯白开水。
中午的时候,陈姨准备了很多的食物,但是余宛之只是无精打采的吃了几口。
陈姨在一旁忍不住开了口“夫人,您可能现在胃口不好,但是为了让宝宝健康成长,您也要让自己多吃一点啊!”
余宛之看着一旁的陈姨,好奇地问“陈姨,你生过孩子么?”
陈姨“生了两个呢,现在都大了,我两个娃小时候可是皮得很。”谈到孩子的时候,这个中年妇人脸上洋溢出一种喜悦和幸福。
看余宛之没说话,陈姨补了一句“夫人您是怀第一胎,有点害怕也是正常,怀孕本来就是一件辛苦的事儿。但是呀,孩子生下来后,做妈妈的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
余宛之心里念叨着“妈妈”,她要当妈妈了吗,看着陈姨“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觉得有些困,便躺在床上小憩了会儿。
余宛之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大草原,草原上什么也没有,微风拂面,让人很舒服,突然,远处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喊着“妈妈,妈妈”,由远及近,余宛之不自觉的蹲在地上,张开双手期待着迎接这个孩子。
忽然梦醒了,余宛之睁开眼睛,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梦,她想她已经有了决定。
晚上,金高阁回来的比往常都要更早一些,其实他在公司里也没有心思处理事务,一心惦念着余宛之,只是怕太早回去会让余宛之觉得有压力。
两个人坐在餐桌上,余宛之又突然觉得反胃,跑去了洗手间,金高阁跟在她的身后,拍着她的背,轻声地问“很难受么?”
余宛之没有回答,等到清洗好后,接过他递来的毛巾,看着镜子说“我想好了,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这句话好像是对着金高阁说的,又好像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