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货大楼一楼处,有一片平时给客人休息用的桌椅,夜辉早早地到了此地,去买了杯饮料后,便坐下来开始他的等待。
“久等了,你来得真早。”
片刻后,桌对面响起男人的声音,夜辉睁眼看去,正是前些天碰上的家伙,男人正穿着与那天无异的服装,身上依然有一股淡淡的社畜气味。
“明明还要上班赚钱,却选择缺勤一天来约我,看起来,今天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夜辉对着男人温和一笑,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夜辉。”
“我叫桐野。”
互相交换了名字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但很快,桐野开口了,他双手撑在桌上,手掌挡住半张脸,微微眯着眼,试图让自己变得阴沉些:“那么我有话直说了,夜辉……先生,虽然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用少年的形象行走在人类之中,但我有个问题很想向你请教。”
“说吧,什么事?”
夜辉往椅背上靠了靠,虽然如今自己主动将读心的能力封印,但桐野实际上也并不是那种充满心机的家伙,之前的信件中虽然充满了威胁的意思,但说到底,也只是想和自己见上一面谈论一些事罢了。
“不被人类接受的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守护他们?”
桐野的问题很简单,夜辉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问题不止这一个,但却很好地压住心中的其他疑惑,没有尽数抛给自己。
“关于这点,其实涉及到了一些秘密,”夜辉嘴角微翘,说道,“这跟你第一个疑惑有些相关,我一并告诉你好了。首先,我确实还没到十八岁;而守护人类这种事,只是因为我得到了这份力量后顺带的责任,仅此而已。”
“只是顺带的责任吗?”桐野喃喃自语道,显然夜辉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但很快,他便注意到了回答中最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一件事。
“你,您是说你才十六七岁左右?!”虽然桐野心理素质很好,但在得知全人类正在由一个连成年人都不是的少年拼命守护着后,他也差点没压住声音,就算如此,还是有些游客注意到了这里。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吧,”夜辉摆了摆手,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我就是个幸运儿,成为迪迦后履行相应的职责罢了。对了,不要对我用您。”
“不,我……”桐野有些欲言又止,但很快就继续说道,“我只是很难想象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却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有啥?”
“灭世之雷,天堂之门,这些重大事件即使到现在大家都在谈论,而我发现在这两次事件中,率先迎击的一直都是你,在强大敌人的攻势中坚持许久后才落败,之后才是另一名迪迦阻止这一切——官方的报道就是这么写的。”
“这俩件事啊……”夜辉有些沉默,老实说,他确实没想到人类高层会将这两起事件完整报道出来,但目前看起来,似乎是为了挽救一下黑暗迪迦的声誉,所以才会如此详细吧。
“而我现在在想,你会做到这种地步怎么可能是因为力量所带来的责任,你也说了,你是一个得到力量的普通人而已。”
桐野很激动,在他看来,夜辉和自己是一样的,有着超群的力量,不被大众接纳,但他唯一不明白的一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为什么夜辉还要这般拼命,去救每一个讨厌他的人类。
“因为家人吧,”夜辉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在得到力量之前,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失去了所爱的人,所以,我不想让其他人承受这种痛苦了。”
桐野不再说话,他的心灵感应很清楚,夜辉所言非虚,这是比他还要痛苦的过去。但是,他眼前忽然闪过的一瞬未来,让他不禁有些坐立难安。
“我有个问题,”桐野像是个学生一样,举手问道,“如果你的家人和别人同时遇到危险,但你无法同时救下他们,你会怎么选?”
“你这还真有些难住我了,”夜辉很实在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问题我目前确实没有答案。”
两人又聊了许久,虽然桐野并没有说什么,但夜辉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释然和……担忧?
“和你聊天很开心,”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桐野这才从交谈中醒来,心存感激地说道,“我看到了一个孩子在努力地去帮助他人,我想我也可以做到。”
“不过,”桐野又转而说道,他身上的气质陡然一转,有了几分成年人的威严,“我觉得我之前提出的问题非常重要,你很出色,但我希望你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答案。”
“一定要吗?”夜辉问道,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思考答案,毕竟阿婆她也是人类,守护她和守护人类并不冲突。
“你就当做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吧,”桐野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心灵感应无法看透夜辉,但是预知未来的能力却让他想着必须要做点什么,“无论答案是什么,你只需要贯彻到底就对了。”
“谢谢,我明白了。”夜辉站起身对着桐野道谢一声,随后两人在互相告别后各自离开了。
夜晚。
加鲁拉正欢喜地喷洒火焰,将整座山林化作火海,就在它享受着破坏这一切的时候,忽然内心闪过一阵恐惧,它连忙回过头,正巧看到夜辉那小小的身影悬浮在自己的身后。
“哟!”
夜辉恶趣味似的对加鲁拉招了招手,可加鲁拉像是被挑衅到了,两只小眼睛瞬间发红,朝着夜辉扑了过来。
“看来今天是没有胜利队出场的机会了呢。”夜辉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手心一道光芒闪过,井龙刀出现在手中,面对加鲁拉的巨大身躯,夜辉只是持刀往上一挑,巨大的黑色刀芒瞬间穿过加鲁拉的身体,将其斩成两半后,炸成了满天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