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律师,有一对拎不清轻重的父母,还有一个不但愚蠢而且还贪婪的配偶,在一座远离家乡的南方四线小城市里,想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逆天改命。想要做成一件这样的事 情,说起来还真是有点难度。
我的生命里也不是没有贵人。可是贵人不能乱用。贵人如果用得不好,两个人也可能会反目成仇。贵人的能量越大,与贵人反目成仇的后果越严重。
在我人生中最艰难的那段时光,我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遇到在当时看来的人生中的绝境。
每次遇到人生中的绝境,我都会想着要不要找大哥,从他的身上借一点力?但是每一次,心底里都会有一个声音,说:再挺一下吧,再多挺一下,也许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就会过去了呢!
这样的情境在我年轻时,在我的生命中反反复复地出现,后来过去了十几年,我真的自己挺过了人生中的无数至暗时刻,现在至少过得比十几年前好了很多。
那位大哥也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当年的那番话和那番表态,给了我多少战胜困难的勇气。
苏大咖说:女人的自信都是男人给的。他的话的确没有错,只不过在他之前,就有人已经给过我直面黑暗的勇气了。
我凭借自身的一己之力,走过人生的至暗时刻,只是想知道,像我这样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将直面黑暗的勇气和意志力全部拉满,最终能够走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如今看来,也就这样了:比以前过得好很多,但是在我自己的圈子里,我是最穷的那一个。
我的小孩有一天唱了一首歌,我听他唱到“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的时候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首歌。
我问少年,他刚刚唱的这首歌的歌名是什么,少年惊慌失措地跟我说他没有借这首歌和别的小孩传递过什么信息。
我还蛮吃惊的,心想现在的小孩居然用这么让人惊艳的一首歌传递一些不能让父母知道的信息,也是醉了。
我跟少年说:我没有怀疑你用这首歌和别的小孩传递什么信息,我只是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很好,想要知道歌名之后自己把它从网上搜出来听一听。
少年于是松了一口气,告诉我这首歌的歌名是《孤勇者》。
我从网上搜到《孤勇者》这首歌,完整地听完,觉得这首歌唱的就是我自己。
听到“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和“爱你来自于蛮荒,一生不借谁的光,你将造你的城邦,在废墟之上”这几句的时候,再次感到豪情万丈。
我给老陈打电话,说我在小红书把冯唐给挑了。老陈一下子就惊了,说:你别一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啊!
我说:那个人想泡我,据说还是挺有钱的一个人。
老陈说:那你就嫁给他得了呗,有钱你还不嫁,你是不是傻呀!
我说:可是那个人总是想逼我在互联网上说一些我觉得很肉麻的话。
老陈说:一句话而已呀,有那么难的吗?
我说:话不能乱说的啊,有些话我要是当下说了,我怕再过几年,我想起我说过的话自己都想吐。
被人表扬了我会飘。比如说,冯唐一惊一乍地说我文章写得好,就着实让我飘了那么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以为我的小作文堆在一起会成为一本畅销书,让我名利兼收,从口袋里连一个钢销儿都掏不出来的窘境中,一下子到达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幸福彼岸。
幸福的幻觉会唤醒人的一些压抑的本性。有段时间,我在小红书刷到一些视频,讲的是中俄边境新开放的一个口岸。
据说俄罗斯三面环海,帝王蟹非常便宜,一只帝王蟹的价格折算成人民币也就五十元,一百元可以在俄罗斯买到三只帝王蟹。据说牛肉也很便宜。还说这些东西在俄罗斯都是穷人吃的,看得我很神往。
我跟六小姐和小付打视频,期间给她们两个画饼,说等我的小作文成为畅销书让我赚了钱,我就带她们去俄罗斯,狠狠地吃一段时间俄罗斯的穷人才吃的那两样东西。
等到我们吃腻了帝王蟹和牛肉,几个人再杀去云南,体验一下云南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然后,挂掉视频,继续幻想有人高价收购我的小作文,然后一直没有下文。
一线出版人七月有一期视频说新作者很难一夜成名。 其实我也就是随便写写,都没想过会成名。要不是某位半老徐郎一惊一乍,我都没动过往作家这个方向发展的心思。就算后来动过了一点点这种心思,也不是不能放下,毕竟,我还有一个身份:律师。
一线出版人七月还有一期视频说为什么编辑只做畅销书,说公司要给她们KpI,她们要先完成KpI才能去做她们喜欢的事情。
半老徐郎冯唐应该是七月她们公司的畅销书作家之一。我猜测如果有一个人和半老徐郎绑定,再就两个人绑定的过程出一本书,没准可以跟着半老徐郎一起火一把。七月如果做了那本书,说不定可以多完成一点她们公司给她们的KpI,让姑娘可以早一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半老徐郎冯唐缺一个老婆。有人说:人生是个自证预言的过程。半老徐郎想要自证的预言是爱情,而我想要自证的预言是我会成为超越马云的巨富。我觉得我和半老徐郎想要的东西并不冲突。
客观地说,我不是所谓的恋爱脑,也没有繁殖癌。我说不清楚什么是爱。要是让我对着一个半老徐郎表白说“我爱你”,我怕我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我决定,还是对着那个叫七月的姑娘表白吧:
可爱的七月,我喜欢你,如果我嫁给某位畅销书作家可以让你早点完成你的KpI,我可以不嫌弃那位畅销书作家是个半老徐郎。
唉,那个半老徐郎冯唐,居然嫌我心不诚,又怕我过河拆桥。没有办法,我只能放下我的那颗想要帮助一线出版人七月的那颗心,自己继续孤身走暗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