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的眼中闪现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接着他浑身如同被雷劈中,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谁?”
秦观又想知道这个真相,又害怕知道这个真相。
老胡冷笑了一声。
“你这个脑袋跟你妈一样蠢!”
“我是谁?我是你老子!”
果然听到这个真相,秦观抱着耳朵,一脚踢在了老胡坐在床上的屁股上。
“滚!你不是!”
“我爸是秦政,我出生在钟鸣鼎盛之家,怎么可能会是你这种人的儿子!”
“董秘书是骗我的,你也是骗我的!”
秦观这一脚,直接把干干瘪瘪的老胡踢下了床。
老胡捂着生疼的屁股,骂骂咧咧地转过了身。
形容枯槁的手臂充满了一直以来干苦力的力量,他骂骂咧咧地推开了秦观捂着耳朵的手。
一把掌遒劲有力地甩在了秦观的脸上。
“小兔崽子,你能坐在这吆五喝六多亏了老子当年把你射出来。”
“更别说我处心积虑地把你送到了豪门好吃好喝的长大。”
“过得好了反把你养叼了,连亲爹都不认识!”
秦观的脑瓜子嗡嗡的响,一道鼻血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他看着面前的老胡,又哭又笑,涕泪横流。
“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这不是玩我的呢吗?”
“生出来我就是豪门少爷,后来又告诉我不是,他妈的,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秦观也不管鼻血,扁平地顺着床往下滑去,整个人躺得平平整整。
老胡扣了扣焦黄的牙缝,吐出去了一口。
“呸!”
“这就接受不了了!”
“好歹是我的儿子,接受能力怎么这么差?”
“看来是当年你妈怀你的时候喝农药把你脑子喝坏了,不然你怎么没有我一点机灵劲!”
本来就不想活的秦观听了这话更不想活了。
胡集见秦观这样,又笑嘻嘻地凑上前去。
“你想不想知道你明明是我的种,为啥能跑到秦家当儿子去的?”
秦观摇了摇头。
“我求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可他越是这样,胡集就越兴奋。
他再度爬上了床,然后坐在了平平整整的秦观旁边。
像是拍狗一样拍了拍秦观的脑袋。
“那会你妈怀着你,她脑子笨,只知道流羊水,不知道你要出生了。”
“还是我告诉她,她才去的医院。”
“没想到你妈生下了你就跑了,谁能想到她身体那么好!”
“正巧啊,隔壁的病房也有人生了,也是个小男孩!我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隔壁病房的病人是有钱人!豪门的那种。”
“那会正赶上病房紧缺,他们第二天就要搬到豪华病房去了。”
“我回去之后看着小小的你琢磨了一下,决定不能辜负上天的美意。”
“然后我就趁着夜里把你们两个调换了一下。”
老胡双眼微眯,似乎还在回忆着当年的场景。
他很有滋味地砸吧砸吧嘴。
“怎么样?狸猫换太子,是不是很厉害?”
老胡抱着手臂,叹了口气。
“我戎马一生,干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可到头来,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我做得最牛逼!”
“谁说我这种生的儿子这辈子只能跟我一个德行。”
“你看,我略施手段,不一样还是能让你跨越阶级?”
“可后来我在监狱里看见了你,发现你这张脸跟你妈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像!”
“仔细一打听,我才知道真的是你,本来我也不相信的。”
“按道理说,我都把你送到了豪门,你是有多不争气才能落到这种地步?”
“可见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还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秦观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已经完全混沌。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身边的老胡,沉声道。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去!”
老胡怎么会怕秦观的威胁?
毕竟是他的种,就算前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也知道自己儿子能有几分厉害。
他拍了拍秦观的肩膀。
“哎,咱爷俩能在监狱里遇见也是缘分!”
“我除了人工给你投了个好胎也没为你做过别的什么。”
“往后啊,在监狱里你就跟着我,反正我要在这过上一辈子,号里的人都会给我几分薄面。”
秦观闭上了眼睛。
本来就绝望的心情更加绝望了!
上天啊,就让他死吧!
死也不会遭这么大罪啊!
秦观小的时候,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秦政和赵双的种。
可他总是听见佣人的议论,说自己长得不管是和秦政还是赵双哪一方都不像。
一开始他也没怀疑过,去年秦凌被迎接回了家里。
可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呢?
秦政和赵双都说了,会把秦家的家业给他一半,他还是这个家里的孩子。
原本他可以拿到秦家完整的家业的,是秦凌!
秦凌把他的东西抢走了!
随着时间的发酵,他敏感的察觉到秦政和赵双的视线越多地放在了秦凌身上。
这也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他没想过之前的事情能暴露,明明不管什么事他都已经打点好了。
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老胡似乎察觉到了秦观的悲伤,不禁出声安慰道。
“你也别太难过了,不就是进个监狱吗?”
“对我来说,进监狱和去公共厕所没什么区别,习惯就好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三年之后就出去了。”
“我在外边有点人脉,等你出去了就正经做点小生意,肯定活得比我和你妈强!”
秦观手撑着从病房上起来,这一次,他盯着老胡的眼睛,双眼中迸发出精光。
“那你有让我回秦家的人脉吗?”
老胡一怔,随即已经看不出情绪的脸皱了皱眉。
“你都被赶出来了,怎么还痴心妄想?人家有正主的好不好?”
他这个儿子怎么回事?
脑子被门夹了?
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懂?
秦观定定地看着老胡,声音冷到极点。
“既然这样,那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老胡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
“什么,你说!”
“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父亲。”
“还有,在监狱的时候,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