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辽已经按照您给的通关文牒,回到江南关隘附近了,但被城墙守军放箭驱赶,暂时还在外面游荡。”
皇宫内,暗卫首领时荣正在向萧宇烨汇报对何辽的跟踪结果。
萧宇烨听到何辽进城受挫,心中更加满意了。
“想来这位权倾一时的将军,此时怀疑心应该更重了吧?”
萧宇烨觉得江南的那位幕后黑手,多少有些太嫩了。
何辽本就是入驻江南的最大功臣,这些年吴王的基业很大程度上也都是何辽冲在第一线。
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底蕴和班底?
“何辽之前肯冒险来到皇城,本就是忠心使然,即便觉得不对劲也没有反抗,但现在……事态可就不一样了。”
将何辽安全送回去,是萧宇烨牵制江南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只要让他们狗咬狗,自己才能安心北征。
江南的位置本就在武朝的边境,并不会对皇城产生什么太大的威胁。
所以完全可以先对外扩张,再平定内乱。
“陛下,这是奴才的调查结果……”
就在萧宇烨还思考着要不要暗中再帮何辽一把时,魏良弯着腰走了进来。
“查出是谁干的了?”
萧宇烨接过奏折,本以为魏良已经开始拷问凶手,可翻开第一页,内容居然就是“凶手已死”。
“陛下!我们按照打扫安排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刚下令让他前来,就……自缢了。”
魏良见萧宇烨面色不善,立刻跪地解释道。
“寡人让你抓人,是为了调查出更多线索,给我找出个死人有什么用?”
萧宇烨显得有些烦闷,这样的调查结果,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谁知道这个人身份的真假?即便是真的,谁又知道还有没有同伙。
“陛下放心,眼下奴才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可疑人,一定能从他身上挖出新的线索。”
魏良向着萧宇烨打着包票,而萧宇烨也忍住心中不悦,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记住,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那你这个厂公也就不用干了!”
魏良能够切实感受到萧宇烨耐心正在逐渐消散,如果自己再不能有所成果,恐怕小命不保。
魏良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皇宫,他虽然在东厂表现的极为强势,但一旦遇到这种超出自己经验范畴的事情,就显得有些为难。
他一个人站在风中,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一炷香后,他像是定下了决心,朝着一个自己平日里完全不会前往的地方。
锦衣卫的府衙。
“统领...您别喝了,此事虽说让兄弟们死伤惨重,但这也不是您的问题啊!”
锦衣卫最近冷清了许多,归根结底还是那几次的耻辱之战,让锦衣卫成为了整个朝堂的笑柄。
如今锦衣卫势弱,曾经那些积怨已久的大臣,也都纷纷落井下石。锦衣卫的风光在一瞬间便消失殆尽。
“我们锦衣卫是以什么闻名的?是勇武!结果居然...在短短几天内,被那不知名的部队,杀了一批又一批,这简直是耻辱!”
郑宇大碗给自己倒酒,显然最近的憋屈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成为锦衣卫的***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相反层出不穷的麻烦事倒是接踵而来。
皇帝打压,外敌欺辱,同僚分权。
郑宇不想锦衣卫在自己手里没落,但如今毫无办法之下,他也只能借酒浇愁。
“统领,东厂厂公在外面求见。”
锦衣卫小卒进来禀报,郑宇还没说什么,身旁的那些心腹将领便立即拍案而起。
“狗杂种,他还敢来?看老子不砍死他!”
“一定是来耀武扬威的,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稍微得势,居然就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郑宇看着身边心腹怒火中烧的样子,心中也是有所宽慰。
起码自己身边,如今也是有信得过的手下,也不算是完全失败。
“让他进来吧,现在我们落魄了,倒也不必像以前那番盛气凌人。”
“也该...夹起尾巴做人了才是。”
郑宇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自嘲地说了两句。
官场就是如此,自己在争权中失败,怨不了别人。
“郑统领,咱家有礼了~”
魏良进门后不卑不亢地说道,郑宇身边心腹一个个都恨不得上去撕烂他,但他和之前相比,倒是丝毫不惧。
因为他心中有数,如今的锦衣卫,动不得他。
“那些客套话不必说,想要嘲笑郑某,就请随意吧。”
魏良想过自己会被刁难,却没想到郑宇居然颓废到对他没了敌意。
“郑统领,不过是几个小毛贼,怎么让你变成现在这副德行,咱家此次前来,可是求你帮忙的。”
魏良摇头叹息着,他虽然很讨厌那个跋扈的郑宇,但现在这个绵软无力的家伙,他更讨厌。
“权倾朝野的魏忠贤,还需要我们这落魄的锦衣卫帮忙?开什么玩笑?”
郑宇心腹出言呛道,他们始终觉得魏良此次前来没安好心。
“郑统领,可否借一步说话?目前来看,你我可都是生死存亡啊!”
魏良不想自己像只猴一样被这群人审视,因此向郑宇提出单独聊天。
“统领,别相信他!这定然是他的奸计!”
几个将领还是不停地劝道,郑宇觉得呱噪,挥手让众人离开。
“你们是觉得本将能被一个阉人制服?赶快滚出去!”
很快屋中便只剩魏良与郑宇两人,他们这对政敌,如今也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交谈。
“为何找我啊?论锦衣卫之中,你不是和周副统领很投缘吗?来我这儿...不怕我让人砍了你?”
郑宇率先开口说出了他的疑惑,之前东厂在锦衣卫这儿已经将能学的都学去了,即便魏良再有问题,也该去找周瑾瑜啊。
难道是因为周瑾瑜刚刚康复,害怕他身上还有瘟疫在?
“咱家就实话实说了吧,现在太监中出了奸细,我们找到的嫌犯自缢身亡,但咱家觉得其中有猫腻。”
“久闻郑统领上任前,便是衙门审案的奇才,如今特来请教。”
魏良将他的处境叙述了一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不会来。
而郑宇只是一笑,颓废中有些玩味地说道。
“听起来我没理由不帮助你啊...”
“但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