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龙此言一出,沈烟总算放下心来。
不知为何,虽然她只见过眼前这男人不过数面,但她却总觉得对方是那么可靠。
沈烟委身青楼的这几年里实在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或是道貌岸然,或是目的明确。
总之所有的目的几乎全都是放在得到她的上面。
沈烟自然也知道自己这副好容貌很可能会成为惹祸的根苗。
但已经沦落到这步境地。
她又如何左右自己的命运?
沈烟虽然也明白自己此时的身份远远比不上赵飞龙的世子头衔。
本来她也并不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嫁入到靖南王府。
可不知为何,在得知赵飞龙在聘请大会上拔得头筹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
小肃王陈洵已经离开。
房间内一片嘈杂,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赵飞龙想要缓和气氛,伸手想去牵沈烟的手。
结果他才刚将手凑过去。
沈烟立刻将手缩回。
“你已经是未来驸马,不应该再出入这烟雨楼。”
“倘若被公主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我们整座烟雨楼都要因此获罪!”
沈烟这话看似说得轻描淡写,可实际上说这话时,她的心头都在滴血。
赵飞龙不顾她的躲避,强行拉住她的手:“正是因为我日后即将迎娶公主,所以我今天才必须和你见上一面。”
“你放心吧,我当初既然答应要带你脱离苦海,那就绝不会让你再次沉沦。”
“不管我日后是否是驸马,我都不会让你委身他人。”
“五百两黄金我赵飞龙出得起,有朝一日我必定会让陛下赦免你的罪行,让你能够堂堂正正走出这烟雨楼!”
赵飞龙并不是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纨绔子弟。
可不知为何,当日只见沈烟一面,他便当真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或许是喜欢她的濯清涟而不妖。
也或许是喜欢她这不肯服输的性格。
总之赵飞龙不能容许别人对沈烟有丝毫的肖想。
因为他已经将这花魁当成了自己的禁脔。
就连沈烟也没想到赵飞龙竟然会如此霸道。
她有些错愕地抬头望向赵飞龙。
而赵飞龙此时也攥紧了沈烟的手。
“当日的承诺,赵某一定履行,也请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绝不能随波逐流,彻底沦为一个青楼戏子……”
赵飞龙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面前的沈烟越凑越近。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沈烟的两片薄唇便已经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赵世子若真是如此长情,我只希望日后你能不要忘了我!”
沈烟再度站直身子,她的眼中此时已经蓄满热泪:“我只是罪臣之女,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如果真要说履行当日的诺言的话,那也应该是我顺应赌约,陪你共眠!”
沈烟说着,将手缓缓搭在了自己的腰带上:“你不仅仅是靖南王世子,同时还是安阳公主的驸马。”
“出了这道门后,你便是皇亲国戚,理应注重仪表。”
“这烟雨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今晚过后,你就忘了我吧!”
沈烟说话之间已经解下了腰间裤带。
就在她正欲宽衣解带之际,赵飞龙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你这是要干什么?”
“履行诺言!”
“不行!”
“赵某绝非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当日我都未曾要你舍身,又何况是今日!”
赵飞龙拒绝的义正言辞,可沈烟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愈发灿烂。
“赵世子,如果你真有此意的话,那就不要拒绝我了。”
“沈烟不过一名歌伎,除了这还算清白的身子,实在没什么能够送给世子殿下。”
“今晚就算是我送给殿下的礼物。”
“你也就当做黄粱一梦吧……”
沈烟说话之间,不顾赵飞龙的阻拦,强行脱下了自己的官装。
看着襦裙下那纤毫毕现的玉体,哪怕心境强如赵飞龙,此时也不免心猿意马。
沈烟轻轻拉住赵飞龙的手腕。
将他带到了绣床旁边。
“世子的恩德沈烟难以报偿,就请世子今晚在此歇息吧……”
赵飞龙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在烟雨楼中与沈烟春宵一度。
而烟雨楼外,此时还正停着一辆马车。
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刚被赵飞龙羞辱过的小肃王陈洵。
此时他的手中握着一截木棍。
眼中蒸腾着阵阵寒意。
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副将见此情景开口问道:“小王爷,这赵飞龙毕竟是靖南王世子,而且还是安阳公主的驸马。”
“如果咱们执意与他为难,要是陛下日后追究其此事,咱们又该如何交代?”
这名副将显然要比陈洵更懂道理。
肃王此次进京乃是为了和女帝商议国事。
临行进宫之前,他还特地叮嘱陈洵,让其在京城之中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要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陈洵当时对于肃王的叮嘱还连连应承,可等到对方离开以后,他却突然变了一副脸色。
不仅顶着小肃王的身份在京城当中招摇过市。
而且还公然狎妓,简直有损皇室威严。
这名副将三翻几次想要进言,但却都被陈洵挡了回去。
在陈洵看来,自己身为肃王之子,女帝的亲侄子,在京城当中本就应该享有优待。
至于所谓的国家大事,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只要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继承父亲的爵位和封地,
那其他事情对他而言就全然没有半点影响!
他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看上的东西,别人就必须拱手相让。
哪怕对方是靖南王之子。
哪怕对方是未来驸马。
可是赵飞龙非但不肯给他这个面子,而且还要让他跪在地上给一个歌伎认错。
他身为小肃王,在封地当中一言九鼎,何时受到过如此屈辱?
一想到自己刚刚那副丑态,他便恨得牙根痒。
而在听到副将的这番劝阻之后,他心中的怒意再次蒸腾而起。
他猛地将手中短棍甩出车外。
短棍重重砸在了这名副将的额头上。
副将被砸得哎呦一声,朝后退了几步。
陈洵的声音此时又在车内响起:“要是再敢多嘴,下次我就不再用木棍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