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梅好像又听不懂了呢。”小梅挠头,满脸疑惑。
“无妨,随口说说而已。”
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再说可能就要复刻方才越描越黑的场面了。
赵婳祎之所以觉得味道熟悉,是因为以前在仙界之时,她曾做过些正当的买卖。
而她隔壁的小贩,卖的正是从人间带回来的合欢散。那个小贩为了能让合欢散更加好卖,还特意改了个名,具体叫什么名字赵婳祎忘记了,因为很长且文艺。
见小梅还想问些什么,赵婳祎含笑摇头:“不必多问了,再问就没有神秘之感了,还是安心等明日午时的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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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午时。
赵怀仁满脸堆笑地带着几个奴才站在门口。
顾家人的马车很准时地出现在了赵府门口。
驾车的车左勒紧缰绳,骍的两只前足猛然抬起,又重落于地。
车左从车上跃下,放好马凳,轻叩前窗。
前窗自里边而开,鬓发黑中有白,肤起数褶的赵家家主弯腰而出。
踩上马凳,随后抬足,平稳地站到了地上。
他的身后,顾天齐摇着绣满鲜花图案的折扇而出,未踩马凳,而是选择直接从马车沿边跳下。
“顾家家主和小公子,这边请。”赵怀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家家主抬起下颚,看都不看赵怀仁一眼。
赵怀仁气得牙齿都咬紧。
如若不是顾家和当朝皇帝走得比较近,自己也不至于如舔犬般舔着他们家。
待顾家家主和顾天齐的足都跨过赵府的门槛时,小梅满面慌张地迎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老爷不好了。”
“有事之后再说,没看到老夫正在忙着招待客人吗?跌跌撞撞,宛若莽夫,成何体统?依老夫看,你这小丫鬟应当自罚几鞭。”赵怀仁没料到小梅会在此时冲出来,以为小梅此举会坏了赵府颜面,便厉声道。
道毕,小跑一两步,跑到了顾家家主和顾天齐的身前,满脸假笑:“见笑了,是老夫管教不佳,让府中有了不懂规矩的丫鬟。”
“笑得可真假。”顾天齐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赵怀仁的假笑。
赵怀仁:“这……”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之中。
顾家家主微侧过头,给了顾天齐一记眼刀,示意他不要再乱讲话了。
顾天齐“切”了声,撇了撇嘴:“没劲。”
这是什么世道?真话还不让人说?
“赵大人呐!”顾家家主双目含着歉意,唤了一声赵怀仁。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赵怀仁连连摆手,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可能是觉得被有权有势的顾家家主喊了声“赵大人”很有面子吧!毕竟他最爱面子了!
顾家家主尬笑两声:“哈哈,我这小儿性子比较直,许是有些口无遮拦,可能是我这个当爹的疏于管教。”
“怎会是呢?”赵怀仁浅笑一声,还不忘拍一下顾家家主的马屁,“这当父母的也不容易呢。老夫觉着顾大人这个当父亲的很成功,只能说是你家公子可能目前还不懂顾大人的一番苦心呐!”
“哈哈哈,你这话算是说到点上了。”顾家家主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赵怀仁:“言重了。”
顾天齐再次“切”了声,干脆背过了身子,因为这两人的虚情假意令他感到恶心。
小梅的两个膝盖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老爷,求您来后、院看看我家婳祎小姐吧,她说她此刻很难受,浑身如火烧火燎般疼。”
“婳祎?那不是和我家天齐定下婚约的小丫头吗?为何她住在后院?”顾家家主收起了嘴角的一抹假笑,双眉一拧,“赵怀仁你有心吗?怎能让你的女儿住在后院?还是说,你是看不起我顾家?说话!别当哑巴。”
赵怀仁的假笑僵在了脸上,恨恨地瞪了一眼小梅,很快就想好了说辞:“怎么会呢?顾大人误会了!是赵婳祎这丫头近些日子行为不检点,总是偷跑出去和野男人私会,所以就想着关她几天。这几日老夫有些忙,也不知那野男人会不会爬墙入我赵府,偷偷去看赵婳祎……”
“私会?”顾家家主瞬间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声音一下子高了不少,“那你还有脸说请老夫和我儿来赵府吃个便饭?赵怀仁,莫非你是想趁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我顾家不成?”
“凡事好商量,顾大人莫急!”赵怀仁真希望时间能倒流,收回他那句该死的话。
因为他今日喊顾家父子来府中吃个便饭,并不是想如了赵婳祎的愿,让她成功退婚,而是想设计让她出丑,给顾家父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他还特意于昨日准备了合欢散,为的就是让赵婉婷能于午时之前去赵婳祎住的院子,给赵婳祎假装服软且道个歉,然后悄悄打开装着合欢散的香囊,在屋角悉数倒出。
午时一到,药效就该起了,而赵婳祎就会出现浑身燥热的症状。
到时,他再找个理由带着顾家父子去后院,就能看到衣衫不整的赵婳祎了。
想想都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呢!
赵怀仁心中喜滋滋的。
等等!方才那个小丫鬟好像是赵婳祎的贴身丫鬟,好像还说到类似“燥热”的词语,那就说明,药效起了!
所以应当即刻就去后院!
待赵怀仁回过神来之时,发现小梅已然领着顾家父子二人朝着后院去了。
心想着马上有好戏看,赵怀仁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跑得飞快:“等等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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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
入目尽是萧瑟与残败。
屋檐简瓦残缺,两侧角花均只剩一半,右侧的走兽与脊兽均不知所踪,博缝头上挂着数张蛛网,几只漆黑的蜘蛛正于蛛网上缓慢爬行。
檐柱上原有的漆已然掉光,檐础和踏跺上也是坑坑洼洼的,看得出来饱受岁月的摧残。
两只由石而制的坐兽也已经无了初始的风光,只因脑袋处都有破损。
院内的梅花与竹叶生得弯弯扭扭,像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怪病一般。
顾天齐无心赏景,他能隐隐感受到脑袋上顶了一大片长满青草的原野,几乎都快散发出如竹叶般的光芒,因此心慌无比。
上前扯住门环,用力一拉。
顾天齐虽心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之景吓了一大跳,“啊”了一声,晃了晃脑袋,疑惑道:“等下,这位正和野男人这样那样的女子好像不是赵婳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