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珩抓着手机刚挂掉电话，听见动静将椅子转了过去。
剑眉星目的脸庞上有些疲惫和诧异，但看到江晚的那一刻又恢复了冷漠。
“怎么？”黎书珩起身，压迫感十足地走了过来。
“就、就是你说的领证，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黎书珩冷笑一声，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江晚莫名紧张地攥紧衣角：“结婚证？”
莫名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冲了出去。
黎书珩不可能想和自己结婚的吧？
江晚回想曾经两人相处的情景，她做得那样过分，并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黎书珩哂笑：“不然呢？”
\"为什么突然要、要……\"
和黎书珩结婚，这是她从江家破产后从未设想过的情景。
黎书珩看着她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心中怒火莫名烧了起来。
江晚感受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正阴沉沉地盯着她，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下巴被他用力捏住。
“跟我结婚委屈你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江家的千金小姐吗？”
江晚听到这里微微一愣。
黎书珩继续道：“还是你以为，我还对你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里，黎书珩嗤笑了声，鄙夷道：“这么多年了，我不至于一直吊在一棵树上，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
听到这里，江晚如鲠在喉，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天，黎书珩才松开了手，江晚像是失魂般缓缓回过神来。
“那就好。”江晚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她就知道，他就是要报复自己的。
这也是她应得的。
江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主卧，躺在床上时脑袋回想起两人曾经的点滴。
一切都过去了。
——
次日，江晚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上了黎书珩的保姆车，两人一起前往民政局。
一路上，黎书珩坐在身侧，戴着黑色鸭舌帽不发一言。
整个车厢像被冰封一般。
跟前的司机却习以为常，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车子开到民政局门口，黎书珩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
现在她还在热搜挂着，保险起见，她也戴上了一个口罩。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民政局门口的情侣不多，但他们看上去都开心极了。
小情侣有说有笑的打闹，幸福洋溢在脸上。
路过时，江晚还听到了他们对婚后的憧憬和安排。
所有人都是满心欢喜走向民政局，除了他们。
黎书珩走在最前头，江晚跟在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离婚的。
里面有一个工作人员是个小女生，从江晚进来开始就一顺不顺地盯着。
最后也是她拿着登记表过来负责他们两人。
江晚心不在焉地填写资料，完全没有注意到。
当她把名字写上去时，工作人员一把按住纸张，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就是江晚？热搜上包养哥哥的人？”
江晚愣住，一旁正准备动笔的黎书珩也停下了动作。
那女生紧抓着她的手腕，下一秒竟动手扯她的口罩。
江晚猝不及防被扒掉口罩，女生看到这张面庞，整个人恼怒无比，立刻从兜里摸出手机。
“你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现在竟然来登记结婚？又是跟谁……”
话没说完，黎书珩心烦气躁地一把将手机躲过。
“你——”女生你了半天，注意到那双眼熟的眉眼，整个人从恼怒到怔住，最后只剩一脸茫然。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瞧见，赶紧冲上来将女生拉走，一边拉走一边拼命道歉：“黎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她是新来的实习的，她不懂规矩。”
听到黎这个字，被抓着的女生瞳孔骤缩，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最后听到黎书珩清冷的声音后，差点昏眩过去：“我不是提前联系过你们了么？”
“实在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本来安排接待你们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晚叹了口气，轻声道：“算了吧。”
她现在只想赶紧搞完这些东西，赶紧离开这里。
黎书珩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微微蹙眉。
工作人员看到他的表情，又害怕担心了起来，丢下一句话后匆忙离开：“马上给你们换人接待！”
不久，来了另一个接待他们的人，两人将表填好后到了拍照环节。
对面的摄影师举着相机半天没法按下快门键，最后忍不住道：“两位能不能好好笑一笑？”
江晚勉强挤着一个微笑，摄影师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按下了快门键。
车上。
拿到红本本后，江晚一时间还没法接受这样的身份转变，正想着怎么和黎书珩约法三章。
黎书珩却突然递来了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江晚接过，一目十行，愣住了。
“结婚不过是为了解决这次的舆论，至于我们的关系，我觉得有必要明确一下。”黎书珩手搭在膝盖上轻敲着，语气冷淡。
“当然了，愿不愿签随你，给你签到我公司下，你不一定能拿到什么资源。”
这份合同清清楚楚地写了自己欠黎书珩的债，只要她在家中打理好，在外好好经营着夫妻恩爱的形象，她就能有一笔钱。
这笔钱价格不菲。
这份合同的性质让江晚一瞬间想到了曾经丢给黎书珩的包养合同。
只是，可能因为黎书珩对她没兴趣的缘故，所以没什么别的要求。
江晚深吸了口气，一切竟都颠倒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这份合同已经不是愿不愿意签了，她要给江家还债。
她别无选择。
江晚接过笔，没有丝毫犹豫地在上面签下了字。
黎书珩面无表情接过合同收好，手机便响了。
是他的经纪人：“你们领证的事被挂上去了，但有反转。”
“什么反转？”
“你们走进民政局到填写登记信息的事情全被拍了，咱们团队估计有内鬼，你两不情不愿的样子被拍得很清楚。”
黎书珩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江晚。
这人确实从头到尾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黎书珩用力攥紧了手机，回神：“我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