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温以嫀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看见陆循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紧接着温以嫀手机上显示的“老婆”二字亮了,游戏人物上线,粉白色的小人欢快地跑向了蓝白小人,边跑边说:“老公快来帮我收菜!我去淘点金币回来!”
周围静了一瞬,温以嫀手一抖,蓝白小人就自动回话了。
“听老婆的话准没错,我收的菜又绿又圆,今天也是努力攒钱给老婆买漂亮衣服的一天!”
“......”
游戏里的老夫老妻,亲密度都达到九十多了,显然天天玩。
服务员离得最近,更是看清了拿什么白月光朱砂痣都是陆循的小号,看清界面后嘴角一抽,只觉这场戏要素过多,又是骗婚又是出轨还涉及社会伦理人性道德,不行了,脑子转不过来了,她要去转转回收一个新脑子,会玩还得是你们这些虐狗的小情侣啊!
自从那个游戏声音出现之后,温以嫀的表情就空白了。
陆循当着摄像机的面笑得坚强:“我真的没事的,老婆,只要你跟他们断了,咱们还好好过。”
摄影大哥不明所以地为陆循竖了大拇指:“忍常人之不能忍,兄弟你是个狠人啊!”
陆循含情脉脉注视着温以嫀:“没办法,谁让我是她老公呢?老婆,只要你还要我,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的。”
温以嫀脸色全红了,她要演不下去了,她没想到陆循戏瘾竟然比她还要大。
摄影大哥很想劝陆循想开点,女人多得是,何必在温以嫀身上浪费......浪费什么来着......摄影大哥看着镜头里那张美到窒息的脸,脑子都不会转了。
温以嫀那张脸哪怕不上镜也格外惊艳,更别提在现实中看到了,大哥看着镜头里那张漂亮到惊心动魄,哪怕知道她再渣,也不忍心苛责太多。
摄影大哥飞快改口:“姑娘,你看你男人对你多好,那些白月光朱砂痣什么的就早点断了吧!”
温以嫀:“......”
陆循期期艾艾望着温以嫀:“老婆,你看大哥说的也要几分道理,你删了他们,以后只有我跟你,我们以后好好过。”
陆循从始至终打的都是这个主意!
意识到这一点,一二号在他体内疯狂挣扎,怒骂他无耻!他们是绝不会屈服的!他们要抗议,他们要自由,嫀嫀也不可能真跟他们断了联系!
陆循的目光闪着一丝期待,温以嫀却移开了目光。
到了现在,他们从上一个世界回来已经过去了快有一个月了,他们非但没有完全融合成一个人,甚至开始内斗起来,你骂我我骂你这个不准碰我老婆那个不准亲我老婆你又为什么偷偷抱我老婆这是我一个人的老婆......
为了平衡他们之间的争端,一碗水端平,温以嫀不得不安抚完这一个再偷偷安抚下一个再下一个,明明是两个人的婚姻,硬生生被他们变成了一对三。
......
七星级酒店的大床房布局浪漫,挑高的屋顶布满暗蓝色的星辉,浴室大到能当床用,三乘四米的大床是电动的,摁一下旁边的按钮可以切换不同的震动模式。
夜空晓星点点,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温柔地照在温以嫀露在床铺外的脚丫子上面,照出点点红痕,指甲紧绷,白腻如玉的脚背上因为刺激而露出细细青筋,深蓝色的光辉一朝,美得像是深海中的美人鱼。
那点露在外边的肌肤没被月光窥视多久,就被一双大手握了回去,藏进了被窝里,踩在了男人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温以嫀闭眼呼吸,气息有些凌乱,乌沉沉的头发铺了满枕,顺着白腻的胳膊一同缠在陆循的脖颈间,被窝里尽是潮热暧昧的味道。
她还颤抖着。
陆循单手抱着她拍了拍,看到她脸上泛着的酡红,沙哑地笑了声:“睡吧,不闹你了。”
他们还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温以嫀微微动了动,只抬了一下腿就不敢动了。
她轻轻蹙着眉:“还没去洗......”
说着,她想要从陆循怀里起来,被陆循眼疾手快摁下。
“乖乖别动,等温度散下去再抱你去。”
温以嫀不喜欢身上的粘腻,每次出了汗都想马上去洗澡,发烧过一次之后陆循就不敢再让她立刻去洗澡了,总要抱着人温存一会再去。
现在也不例外,他有一下没一下抓着人亲,身心满足之后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活像是只魇足的大猫在舔毛,只不过大猫舔的是自己的爪子,陆循舔的是她。
舔着舔着温以嫀又出了一层汗,凝在鬓发间,那双眼湿漉漉地缓慢眨着,一切都像被摁了暂停键,陆循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手的湿润。
“是哭了吗?”陆循怜爱地亲她眼睛,“乖乖不哭啊,老公亲亲就好了。”
温以嫀闭着眼,依偎在他胸口,呼吸热热喷在他的肌肤上,烫得陆循呼吸一紧,大手包住了她的脸。
额头眉间,眼睛脸颊再到挺翘的鼻尖,汗水是热的,带着咸,被温以嫀身上的香气浸润之后透着香,那股香带着迷惑人心的作用,诱得陆循脑子一乱,喉咙紧迫牙根发痒,忍不住用牙齿撕咬了一下。
“唔......”
怀里温以嫀低低抽泣一下,耸着肩往他怀里深处靠,假哭变真哭,这下子是真的流泪了。
陆循惊了一下,马上松开她,借着淡淡的月光打量怀里哭得脸蛋红红的温以嫀。
她皮肤细腻,脸皮又薄,一口咬下去,哪怕只是轻轻一下也疼得要哭出来,跟咬在其他地方的敏感度不太一样。
陆循摸着她的身体,哄慰道:“亲亲就不疼了,宝贝不哭哈,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了,我下次一定轻轻的。”
他只说轻轻的,没说不会咬了,男人在床上的话比鬼还不靠谱。
温以嫀捂着鼻子委屈控诉:“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她上次带着那口牙印遮遮掩掩过了三天才消。
陆循拍着她的后背的手停下了。
上次咬那一口的人并不是他,只有那一次是他没控制住一号让他跑出来了。
一号比二号更加安静,安静到让人怀疑他已经嘎了,陆循把心思放在了吞噬二号的记忆上,没想到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一号一出来就是紧要关头,那时候陆循刚刚结束与二号的争斗,赢了找温以嫀要奖励。
一号蓄力挣脱出来的时候,温以嫀还赤身躺在他身下,简直是玉体横陈的春宫图,一号浑身都被刺激到紧绷起来,没忍住对妖精似挂在自己身上的温以嫀又亲又咬......
温馨的气氛在他的沉默下渐渐沉寂下去,温以嫀揉了揉酸酸的鼻子,想起他每次看到那口牙印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像是躲避又像是在嫉妒,盯着她看的时候给温以嫀一种他会猛地扑上来咬得更重,把这枚标记覆盖的冲动。
或许那个人不是他,但在拥有了每一份记忆的温以嫀心里,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只有陆循不承认,每一个陆循都不承认彼此的存在,就像今天在店里陆循要她删除那两个小号那样,他们恨不得对方早点消失,没在她的生活活中留下太多的痕迹。
温以嫀没答应他,那时候他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只是没表现出来,等回到酒店的时候才暴露出一丝不满,一关门灯还没来得及开就重重压着她亲了上去,完全没有了逛街时的淡然。
温以嫀的腰现在还是酸的,像个破布娃娃被他拆了又缝好,拉拉扯扯好几遍。
异样的沉默只维持了几秒,陆循就没脸没皮地凑上去蹭温以嫀的脸:“但是没有下次了,我保证了,老婆你再相信我一次嘛,老婆老婆~”
他的身子又重又沉太有存在感,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蹭人时跟只癞皮狗没两样,温以嫀被他压得喘不过气,那点多愁善感都要被他蹭没了。
她偏过头想,其实还是有一些改变的,陆循比之前更会撒娇了,等熬过这段融合期就好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
融合期不是这么好过的,温以嫀越是跟他们相处,每一个陆循的性格就更加分明,弄得温以嫀很担心融合失败,把陆循变成人格分裂就不好了。
唯一能问的喜团团自打它离开之后就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消失了,温以嫀只能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于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温以嫀带着表面上看似十分配合的陆循去看了心理医生。
咨询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温以嫀在外面等他出来,陆循目送她离开,门一关上,陆循的目光就收了回来,温柔和驯的气场有了微妙的变化。
心理医生不动声色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的陆循双腿微微分开,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松散,一举一动都是掩饰不住的矜贵。
他并不在意自己被观察着,微抬了下巴看了一眼医生胸口的铭牌,自然而然流露出上位者的姿态:“徐医生,你想问些什么就问吧,待会该说什么就说些什么,我也会配合你的工作。”
感觉自己像个小记者做专访的徐医生:“......”
心理咨询所的整体布局很温馨,橘色的凳子淡绿色的桌子和心形框景窗,往下看是茵茵绿草,隔绝了马路上的人声。
靠近窗边的墙壁上还挂有暖融融的针织灯笼花花篮,阵线精致而细密,温以嫀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
在这半个小时的最后几分钟,门口传来人声,透过灯笼花的遮掩,隐约看到对面又走进来两个人,身后还紧紧跟着四个警察,隐隐传来对话声。
温以嫀闻声瞥了一眼,那两人恰好与她对视一眼,又漠然移开目光,各自走进了另外的咨询室,带他们过来的警察各自等在门口。
这时,负责接待的助手给温以嫀续了喝了一半的水:“女士,您的水。”
助手是个圆脸的可爱小姑娘,笑起来很甜很治愈,温以嫀笑问她:“妹妹,你们这儿有多少个心理医生啊?”
温以嫀是没有攻击性的漂亮,笑起来的亲和力很强,面对这种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助手微微红了脸:“总共是有八个,今天是周末,值班的是郑医生跟徐医生。”
温以嫀指了指第三个亮着灯的房间,好奇道:“那儿怎么还有个房间亮着灯?”
助手看了一眼,随口道:“哦,您说是那个呀,因为她的病人只有今天有空来,凌医生今天就只接待她一人。”
温以嫀又问:“她跟她哥哥经常来这吗?”
按理说是不能泄露客人隐私的,更别提沈寒跟沈晴都情况太特殊了,都是从监狱里出来的,助手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温以嫀已经从她的态度中了然了——沈寒跟沈晴确实经常来这,而且他们好像不认得自己了?
半个小时整,时间一到,陆循就踩点出来了,春风得意握住温以嫀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辛苦宝宝在外面等我这么久,我带你买东西去。”
他有力的胳膊覆有一层肌肉,被环抱住的时候温以嫀刚好回头,对上徐医生僵硬的不完美微笑,就知道这次的心理咨询并不顺利。
但也很符合她的预想,从前两天提出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陆循只迟疑了半秒就马上答应的态度开始,温以嫀就可以预知这个结果。
陆循的内心是很强大的,不然也不会跟另外两片灵魂共处一体仍然处于优势地位,他不可能乖乖听一个陌生医生的话,只可惜联系不上喜团团。
温以嫀今天带他来看的心理医生并不是资历很深的业界大牛,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私立医院里的普通医生,她也并不盼着徐医生能够改变陆循,温以嫀只想借今天带陆循来看医生的行为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允许他们三个再闹下去了。
再这么自相残杀式闹下去,受罪的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