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穿过河城的边境,直入云城。
一路上,东方既白试图和她说两句话,却被她三两句话绕开话题。
之后就这么地保持这种不温不火的状态,让其他人看了不少乐子。
东方既白算是好好体会了一把梦里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但也约莫看出她兴许没真的生自己的气,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性子,要和自己闹罢了。
先前瞧她也是,情绪上来了可就不管不顾了。
当然现在也是,只不过之前是一下子的功夫便结束了,现在却是持续性的。
倒也不是接受不了,就是太折腾了。
之后他们到了云城,入住城主府,两人之间的状态才稍微和缓了一点。
云城城主封钰知道他们要过来,早早地开始准备,着人打扫厢房、修整院子、准备瓜果席面,事后还沐浴了一番,才带着城主府一干人等到城门口迎接。
东方既白见离城楼近了,这才打马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靠近了城主后,一拉缰绳,高呼了一声“吁——”
随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封钰等人见他停下带着众人请安道:“殿下安!”
东方既白受了礼,温声道:“不必多礼!”
封钰微笑道:“下官略备席面为殿下接风洗尘,殿下请!”
言罢,他们自觉为东方既白一行人让开一条道,供他们进入。
东方既白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驱马入内。
队伍重新动了起来,封钰站着等队伍全部进入后好让人关了城门。
结果却见队伍中那辆马车上的标识有些熟悉,仔细一想才想起那是燕太子的马车,一时心下疑惑。
虽不知她为何会来,但也并没有多想。
等马车近了,封钰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安!”
其他人见了不明所以,倒也跟着城主一起道了声,“太子殿下安!”
燕景瑜听到他们的声音,坐在马车里,郎声回了一句:“不必拘礼!”
队伍全部入内后,封钰让守将关了城门便立马往回赶。
东方既白等人到了以后,自有奴仆替他们安顿马匹和马车,另有婢女迎他们进府。
封钰风风火火赶了进来,招呼他们坐下。
等全部的人入座后,封钰又示意婢女摆膳。
燕景瑜坐在东方既白的旁侧,而封钰则在其下,与在梅城一致。
婢女托杯举碟,几个来回,很快就把席面摆好,恭身后退出了大厅。
封钰知道东方既白素来不饮酒,便只备了热羊奶和茶水,倒了一杯清茶对东方既白等人举杯道:“略备粗茶,还望尽欢!”
东方既白举起茶杯示意,浅酌一口,其他人也是如此。
封钰客套道:“大家别拘束,开席!二位殿下先请!”
东方既白点了头,与燕景瑜一同先动了筷,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动筷。
封钰微笑试探道:“太子殿下缘何前来云城?”
听到这话,东方既白先一步解释道:“是本殿让她来的。”
燕景瑜心里诧异了一下,不是自己说要来的,怎么撒谎?
封钰还要再问,东方既白又接了一句:“她是本殿的俦侣,先前父皇让她同本殿在梅城查案,哪知一时不慎染了风寒,近日才堪堪病愈。
本殿忧心旁人照顾不周,故而一同带来。”
封钰接收完里面的信息,赔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燕景瑜听完,偏头看向东方既白,用唇语道,哥哥说的是真的?
东方既白收到后,点头应下了。
燕景瑜看到他轻轻点了一下头,面上的表情立马明媚了起来。
东方既白心想,就算自己不带,父皇母妃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待一起。
就离谱,桑延维那小子居然悄悄溜到燕景瑜厢房的屋顶上,把瓦片揭了,让冷风灌进房间里面。
小猫就是这么吹了一晚上雪夜里的冷风才病了。
小猫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又不肯吃药调理身体,好不容易想出食疗的法子替她养着身子,这一病,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从暗影碟者嘴里知道这事以后,东方既白发了好大一通火,桑延维小同志被打得现在还在梅城养伤叫妈妈。
打完桑延维后,东方既白又把守在燕景瑜身边的暗影碟者痛斥了一顿。
要他们注意点,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了,不然把他们削成人棍。
一开始暗影碟者还替自己狡辩,说桑延维好歹也是一品高手他们不敢靠近,怕被发现什么的。
结果被他吼了一顿,说什么,就算你们不敢靠近,那之后呢?
瓦片被掀开,你们看到了就不能盖回去了?
就干看着?
暗影碟者心里小声嘀咕:还不是想着她要是病了,你好有机会表现自己。
凶那么大声干嘛?
都死了还要被削成人棍,这日子是一天都没法过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让东方既白彻底下定决心,要她吃补药。
即使她嫌药苦,各种闹也没用,反正不听,不妥协。
总之,这一路上闹别扭有这么一部分原因在。
燕景瑜每次喝药都要大骂他是庸医。
用完膳之后,封钰欲留东方既白等人住下,但东方既白坚持要回封君府,封钰也只能作罢。
东方既白想着封君府就在城郊,也不远,便带着人一同走路回封君府。
至于马车和马匹全部留在城主府,让他们帮着照料。
走路回去自然有走路回去的妙处,这不,皮猴子们到了集市便三五成群地跑去野了,给两主子留出了独处空间。
东方既白牵着燕景瑜在集市处逛了逛,替她买了一些常用的东西,才不紧不慢往城郊而去。
云城一向天热,只春季的时候天暖而不炙热。
得益于天暖的缘故,云城的花草比别处生发得早许多。
这里春盛了,京都的花也才刚开。
还没过九九天,树枝上头已经挂了不少半开的花骨朵儿。
城郊的草木因没人修剪,枝桠很是肆意地疯长,些许枝桠已经越界跑到路旁了。
各色花儿藏在草丛、灌木丛,或是其他高大树木上,像一群因害羞四处躲藏的姑娘。
燕景瑜一路闻着花香,心情舒畅了不少。
东方既白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东西,温声道:“阿瑜,你看!”
燕景瑜顺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看去,见到落日余晖将他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也见到了他们交握的双手。
就在这一刻,燕景瑜内心宁静异常,甚至开始盼着余生悠长。